我覺得吳居藍越來越像一個謎,每當我覺得更加了解了他一點時,他又會給我更多的驚訝。
這幾天,我一直在思索,表白後到底有幾種結果。
我願意,我也喜歡你……
是接受。
對不起,你是個好人,但是我……
是拒絕。
太突然,我要考慮一下……
是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
應該隻有這三種結果了。
那麼,吳居藍的“我知道了”算什麼呢?
那天,我當麵表白完,他波瀾不興、麵無表情地凝視了我一會兒後,給我的答複就是:“我知道了。”
和他的沉默對視,已經把我所有的勇氣都消耗得一幹二淨,我再沒有膽量多問一句。當他拉開門,示意我應該離開時,我立即頭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後果就是——
我這幾天一直在冥思苦想,“我知道了”算表白後的哪一種結果?
接受嗎?當然不可能!
拒絕嗎?當時他表情冷峻、目光幽深,似乎的確……
幾經思考後,我一廂情願地把“我知道了”歸到了表白後的第三種結果——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
事到如今,我回過頭想,才發現我之前的糾結很可笑,我一直糾結於該不該喜歡吳居藍,完全忘記了考慮人家會不會喜歡我。
吳居藍這種人,落魄到衣衫襤褸時,還挑剔我做的飯難吃呢!對於自己的感情肯定隻會更挑剔,我當初實在太自以為是了!
周不聞告訴我,他工作上有點急事,需要提前回去。
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他能離開總是好的。畢竟在表白與被表白之後,不管兩個人多想裝得若無其事,總是會有一些隱隱的尷尬,這不是理智能克服的,隻能讓時間去自然淡化。
周不聞按照客棧規定的大套房價格結清了房費,我本來想給他打折,被他拒絕了。
我說:“隻要連續住三天以上,都會有折扣的。”
周不聞說:“一般的客人能隨意吃海鮮,隨意吃水果嗎?我不和你算那些費用,你也別和我囉唆,要不然我下次回來,就去住別的客棧了!”
我不敢再囉唆,和江易盛一起送周不聞乘船離開了。
周不聞離開後,沒有客人再入住。
準確地說,自從客棧開張以來,除了周不聞,就沒有其他客人。從周不聞那裏賺的錢剛夠支付吳居藍的手機費和話費,也就是說,從客棧開張以來,我隻有出賬,沒有進賬。
看著銀行存款一點點減少,我有一種坐吃山空的感覺,壓力很大。
不過,也不是壞事,至少分散了我麵對吳居藍的壓力。
我在他麵前赤裸裸地表白了,他卻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言談舉止間沒有一絲尷尬,隻有我一個人忐忑不安。但不管多麼忐忑不安,都必須先考慮自己的生存大計,解決了經濟基礎,才能營造上層情感。
我每天坐在電腦前,在各個旅遊論壇和貼吧給自己的小客棧做宣傳。還是有點效果的,時不時就會接到電話來谘詢,但是對方一旦問清楚“交通不方便”,遠離碼頭和最有名的燈籠街,就會很禮貌地說“我考慮一下再給你電話”。
我找過工作,自然知道,這代表了婉言拒絕。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每日清晨和傍晚,江易盛的爸爸都會在保姆或江媽媽的陪伴下,外出散步。附近的人都知道江爸爸有點瘋瘋癲癲,遇到時,客客氣氣打個招呼後就盡量回避。可那天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陌生男人竟然刺激得江爸爸突然發病,從山坡上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