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找到可以投資的人嗎?”連越澤問。
他晃著腦袋:“誰還可以啊,誰還願意啊,你不也是危在旦夕嗎,我們的名聲太差了,我年輕的時候得罪了太多人了。”
在長時間的沉默與思考之後,連越澤淡淡的說:“我可以進去看她一眼嗎,我怕下一次就再也見不到了。”
洪老頭冷笑:“如今你說這樣的話我都不想要與你生氣了。”
洪老頭拿起了鑰匙,而推門的動作由連越澤來實現,推得很是困難,因為洪欣就躺在那門的後麵,他相當於還要推一個洪欣。
等待可以走進一個人的時候,連越澤便不再進行這個動作,而是直接鑽了進去,打開房間裏麵的燈,蒼白的燈管亮起,照在那穿著白色病服躺在地上的洪欣,像是某場神秘的儀式,這個儀式莊嚴,寧靜。
連越澤蹲了下來,將她抱起,她全身軟綿綿的,像是抱著一塊有重量的棉花糖,將她送到床上時,她撐開了眼睛,但沒有力氣的她,就隻能一直維持在半睜眼的狀態。連越澤解開了她臉上包住嘴巴的布,一會還要和她說話呢。
“你怎麼來了?”她開口問道。
“這不是想你了嘛。”他輕聲細語的回答,小心的將洪欣散亂的鬢發撩到耳朵後麵,露出她麵無血色的精致臉蛋。
“不行。”她說,接著她使用了所有的力氣,想要將自己給撐起來,可這無絲毫作用,她堅持不了多久便躺了回去,連越澤看她擺弄那猙獰的表情,便明白,她又想表演發狂的戲碼。
連越澤摁著她的肩膀說:“不要再做那個了,在你唯一清醒的時候和我說點好聽的話吧,以後我就再也不能來見你了。”他如此說道。
其實不是不能來見,而是想來見卻見不到了,在抱起她的那一刻,連越澤就無比清楚,洪欣還剩下多少時間的壽命。
洪老頭想要延續他父親的方法來給她的女兒使用,但他沒有想到,他的女兒洪欣在經曆了無數次瘋狂之後,剩下的隻是奄奄一息的壽命,她已經沒有任何抑製力再去控製她腦海裏的思想,緊接著,她就隻能被思想擺弄,一直長久下去,不過是加快了腦死亡。
腦死亡看上去身上無傷,但實際上已經是一個死人,連越澤認為 估摸著兩個星期,洪欣就失去了她的生命。
在那花樣年華裏,她確是隕落的花。
“你知道了嗎?那很抱歉,我隻能這麼做,我要為我的父親做事。”她帶著愧疚與連越澤說。
“我原諒你了,你好好睡覺吧,我來就是想要很說,你不用在意你欺騙我。”
如果在人走之後,可以不帶一絲牽掛,那想必一定走得很輕鬆,就這樣如此。
連越澤小心的關上了房門,讓她小心的進入了睡眠。
洪老頭還在外麵自責,連越澤給他了一個承諾:“我說過的,雖然我現在還不能做什麼,但以後你要是有了麻煩,可以尋求我的幫忙,我盡力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