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耀抱著劉國藝的腦袋,哭得撕心裂肺,“爺爺,你怎麼才回來啊。”
劉國藝眼圈紅紅,眼裏的紅血絲遍布整個眼球,他摟著小耀的小身子,聲音哽咽,帶著無盡的思念,“小耀,都是爺爺的錯,爺爺不該把你一人扔下。爺爺答應你,以後無論去哪都帶著你。”
團長看了眼何方芝,試著解釋,“劉老,其實這是……”
“你給我閉嘴!”劉國藝麵目猙獰,抱著小耀站起來,朝著團長怒不可遏,“我走的時候,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說你會好好照顧小耀,可你是怎麼做的?你居然把小耀送給他們家當傭人。我跟你說,周方林,我跟你沒完。我明天就去團裏打辭職報告!!!”
團長雖然預想到劉老會生氣,但是他以為劉老看在小耀長進的份上,會放過他,卻沒想到劉老會碰上今天這一幕,“哎,劉老,你聽我解釋啊。這事是這樣的,小耀,跟我家裏的兩個小孫子鬧別扭,獨自跑出來,跟著這位何同誌,想要認她當媽……”
團長現在急得一腦門子汗,解釋起來也是顛三倒四的,劉國藝越聽越氣。
氣團長不負責任,氣何方芝不識好歹,他孫子看上她,想認她當她是她的福氣,她居然還給推了。
小耀見氣氛有些不對勁兒兒,忙拍著劉國藝的胳膊。劉國藝隻好把他放下來。
小耀走到何方芝麵前,拉著她的手,朝劉國藝道,“爺爺,這是何阿姨。她把我的貓抱走了。”
“不是抱走你貓的人就一定適合當你媽。”劉國藝狠狠瞪了何方芝一眼,“她秉性不純,不配當你媽。”
小耀見爺爺不肯讓何阿姨當他媽,當即躺在地上打滾,時不時還蹬幾下腿,“我不!我就是喜歡何阿姨。她會給我做好吃的,還會給我講故事,還會陪我玩。”
劉國藝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
何方芝皺眉,扶小耀起來,語氣十分嚴厲,“你是個大孩子了,又不是三歲小娃娃。躺在地上打滾,太丟份兒了。”
小耀癟著嘴,順著她手上的力氣站起身,仰著小腦袋,眼巴巴地瞅著她,“我是男子漢,我不哭不鬧。”
“對!這樣才是乖孩子!”何方芝摸摸他的腦袋。
劉國藝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你?”他把何方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你給我孫子使了什麼手段,讓他這麼聽你的話?”
小耀還從來沒對他這麼聽話過呢?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像是被施了什麼咒法一樣。
何方芝言簡意賅地解釋,“我之前從他手裏救過一隻貓,他後來就想認我當媽,我一直不同意,他就想讓我喜歡他,所以他現在拚命表現,努力改掉自己身上的壞毛病。劉老先生,雖然我知道您很愛小耀,可我覺得你的方法不對。作為小耀唯一的親人,我覺得你給的愛太多了。有一個詞,您一定聽過叫“捧殺”。這詞是古代當家主母專門用來治庶子的常歸手段,但是我沒想到會在您身上看到。”
劉國藝哪怕再寵孫子,也知道孫子身上有些毛病是不好的。可他拿小孫子根本沒法子。隻要小耀一哭一求一鬧,他再硬的心腸都能軟化。現在聽到這個詞如同當頭一棒,把他一直以來的慈心震得連渣都不剩。
“那你剛才那麼欺負我孫子?”劉國藝對剛剛的事還耿耿於懷。
何方芝揉了揉腿肚子,“我今天太累了,小耀心疼我,所以給我倒了兩碗水。您覺得有何不妥?”
小耀察覺到爺爺似乎生氣了,忙拽著劉國藝的袖子,“爺爺,我喜歡何阿姨。你不許凶她。”
劉國藝看著眼神清澈猶如一汪泉水的小孫子,心裏好受許多。
團長見說開了,忙湊過來當合事佬,“好了,說開了就好,咱們以後可以當親戚一樣的處。”
劉國藝瞪了他一眼,“誰要跟你當親戚?你把我孫子給扔給一個陌生人家,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團長忙指著張向陽,跟劉國藝解釋,“哪裏是陌生人家?這位女同誌的丈夫就是我們團的。”
劉國藝看了眼張向陽,“這麼生的麵孔,你編瞎話也編個像樣點的。”
團長覺得自己挺冤,“我騙你幹什麼。他是今年春天剛從大學畢業分配到我們團實習的。他叫張向陽。你要是不信,回頭我把他的檔案翻出來給你看。”
劉國藝瞅了張向陽一眼,“不用了。這小夥子眼神不錯。比你靠譜多了。”
得了這句評語,團長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劉國藝朝何方芝拱手道謝,“多謝你們這段時間替我照顧小耀,改日我必帶著小耀登門拜謝,今天我先帶他回去了。”
小耀揮手朝何方芝告別,“何阿姨,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何方芝心裏有些舍不得,但也知道這是人家的孩子,隻能送他們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