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爹說的是他們老兩口和我大哥一家掙的。”

一聽還有大哥大嫂,小王鬆了一口氣,隨後又反應過來,“不對啊,加上你大哥大嫂也沒這麼多啊。”

當他沒種過地麼!小王怨念地看著張向陽。

還沒等張向陽解釋,許導演就拍著桌子,站起來了,他醉得東倒西歪,神智還有點不清醒,但那喜歡較勁的性子卻沒有半點影響,或者說更執拗了,他雙眼瞪直,“老兄,你這人不誠實。不誠實!”他還伸出手指在張大隊長麵前左右擺了擺。

張大隊長看著那手指都有點暈了,胡亂揮開,也瞪他,“你說!我哪裏不誠實了!你今天要是不說出來,我不讓你睡。”

許導演嘿嘿笑著,往後退了兩步,眼見著快要倒了,張向陽忙把人扶住。

許導演倒在張向陽懷裏,然後掙紮著又站起來,迷糊間看到張向陽,他拍著對方的胳膊,指著張大隊長道,“你瞧瞧,你爹居然說大話。你可不能跟你爹學。這個很不好!很不好!”

張向陽尷尬地把人扶起來,“我爹沒說胡話。我大哥大嫂在廣東打工呢。我大哥是司機,一個月工資有一百塊。”

其他人都紛紛抬頭看他,呆滯了。

張向陽又補充道,“我大嫂當會計,一個月也有一百五。”

這麼一算,好像這兩口子加起來,一年就能有三千塊了。

“咦,那五千塊錢還真不是吹得呀。”小王咕噥一聲。

張大隊長踉蹌了幾步,他扶住桌子,瞪了他一眼,“當然是真的。我張國棟什麼時候說大話了。”

說完,他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趴在桌前醉過去了。

許導演也渾身發軟似乎要倒下的樣子,張向陽忙把人扶好,讓對方坐回自己位子上。沒一會兒,也趴著桌子也睡了。

可把張向陽累得一頭是汗,他坐回自己位子上繼續吃菜。

小王拉住他,“你大哥大嫂挺能耐的呀,居然工資這麼高。廣東那邊真有那麼好啊?”

有人道,“我也聽說了,廣東那邊發展得挺好。可惜他們是私人開的廠子,退休之後沒有津貼的。”

又有人道,“這麼高的工資,就算以後沒有津貼又怎樣。不會自己存嘛。”

小王嗤了那兩人一眼,“人家一個是會計,一個是司機,你一個打雜的,去了那邊,也隻能當普通工人,一個月也隻有四五十,去除開銷,和現在也差不了多少。你呀,還是歇了那心思吧。”

這就是明晃晃的打臉了,對方臉一白,扭頭不想說了。

張向陽在旁邊當和事老,“也不能這麼說。我大哥大嫂在那邊幹得好了,也讓我過去,可我就是不去。我覺得我現在幹的這份工作就挺好。天天能上電視,多美啊。”

其他人噗嗤一聲樂了。

現在的人都還是很內斂的,顯少有人像張向陽這麼張揚,喜歡露臉的。

小王捂著肚子笑噴了,拍著張向陽的肩膀道,“你選演員這份職業真是選對了。”

臉皮這麼厚,他反正是及不上的。

張向陽撓了撓頭,他仔細咂摸了下他的話,沒毛病啊,笑啥!

副導演年紀有點大,聽到他的話,也笑眯了眼,朝他豎了個大拇指,“小張,不錯。你能有這份心性,將來在這條路上能走得很遠。”

性格樂觀,對演員這一行又是發自肺腑的熱愛,也能扛得過別人拿“戲子”這樣的話來侮辱。

張向陽給副導演倒了一杯酒,“借您吉言,以後還請您多多指點。我才能更好的進步。”

副導演喝了這杯酒。張向陽又給其他人也一一敬酒。大意都是差不多的。

這個節目組的人都是老人,唯獨張向陽一個是實習生。他拿的工資連其他人的一半都沒有,可他態度卻非常好,一點也不抱怨,其他人也都對他刮目相看。

大家都鼓勵他幾句,甚至還會補充一句,“以後多多努力,不懂的就來問我。”

張向陽笑容溫和,“一定一定!”

等吃飽之後,張向陽和小王把醉酒的兩人各自架回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