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直眉立眼:“打你回來,出去下館子都是蹭吃蹭喝,禿子跟著月亮走,多少也是沾光,還好意思說我眼皮子淺?”
兩人扯了一會兒閑篇,相約好明天去老板爺爺家蹭殺豬宴,順便把“正事兒”給辦了,就各自離開。
回去時候順風,下坡路,二八大杠沒怎麼用力就到家了。
房子是新翻蓋的,屋裏充滿嗆人的煙味,四五年功夫雪白的牆壁就被熏黃了。趙老五不喝酒,就是抽煙抽的厲害,旱煙葉混著煙卷抽!
因為不懂算計著過日子,當年蓋新房把錢都搭裏了,趙雁翎上大學時候還是鄉親七拚八湊借錢才得以成行。雖說錢這兩年都還上了,這份樸實的沉甸甸情誼,趙雁翎一直記著呢!
見趙雁翎回來脫下棉大衣,掛在衣架上,趙老五吸掉最後一口把蛤蟆嘴掐掉:“家裏有小麵包,非得騎自行車,找罪受呢?”
趙雁翎嘿嘿一笑:“我鍛煉呢,開車把人都開懶了!”
晚上,胖子發微信張羅著要開車去市裏喝酒。趙雁翎回道:“明天就吃殺豬菜,喝酒少不了,咱不能天天泡酒缸子裏喝大酒啊!”
胖子這才罷休!
第二天一早,趙老五開車,載著趙雁翎來到車老板子家。
胖子已經到了,正給鐵皮油桶做的爐子添柴火準備燒水呢。
趙雁翎露胳膊挽袖子,一邊上手幹活一邊對胖子說:“今天天兒夠暖和,看來要下雪!老板爺爺也會挑個好日子。不過,現在不年不節,怎麼趕在這會兒殺豬?”
胖子解釋說:“這你就不懂了,趁現在把豬殺了,把肉分賣掉。到了過年,正好肉消耗的差不多,再殺一波,去掉賣的,剩下留著自己過年!”
水燒的差不多,眾人忙活去豬圈抓豬。養了一年的大肥豬預感到事情不妙,無形的殺氣讓它死命的掙紮,發出刺耳的慘叫。這時候,趙雁翎和胖子就成了主力。兩人都是身強力壯的棒小夥,一邊攥住一條豬腿,死死地按住,趕來幫閑的高老蔫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給豬放了血!
然後就沒他倆什麼事了,二人借口去磨殺豬刀,賊眉鼠眼、鬼鬼祟祟的鑽進了東廂的倉房裏。
打鐵的鐵墩子,燒焦煤掛著風箱的熔爐,錘子,火鉗,井然有序的在倉房擺放。
這裏曾是小夥伴最向往最神秘的所在,平日被老板爺爺看的死死的。
趙雁翎眼賊,不顧小眼睛放光四下打量的胖子,獨自跑到偏僻角落裏的一口紅漆木箱前。
木箱上刻著囍字,是老板爺爺結婚時候為數不多的家具,早就屈居二線,成了工具箱。
箱子的扣鼻上沒掛鎖,趙雁翎掀開,裏麵摞著汽車的減震弓片和彈簧,角落裏是一塊布滿鋼紋的鐵片,半米來長,30公分寬。
他壓低聲音呼道:“在這了!”
胖子體型大,把百煉炮鋼往懷裏一揣,反正是看不出來有哪不對!
到了大門外,趙雁翎就對趙老五說:“爹,我和胖子回家取東西,一會兒再回來,正好能趕得上殺下一口豬!”
兩人來到趙雁翎家倉房,扯上電線,打開角磨機,廢了好幾片磨砂輪才把想要的形狀割下來。收拾好,又帶上剩下的料匆匆回去,神不知鬼不覺放回原位。
第二口大豬還沒殺,陸陸續續被通知後驅車趕來的城裏人,就把肢解的豬肉分掉,他十斤腰條,那位十五斤後鞧,要不是燈籠掛留著下鍋,說不定也都賣光了!
農村豬,不喂飼料和泔水,肉根本不愁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