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許塵身邊一人倒下,此人正是青石鎮看著許塵長大的故人,與父親極好。劉叔躺在地上,鮮血不斷咕出,眼睛失去了色彩,右手緊握著大刀,刀刃上鮮紅成絲,許塵蹲下去,用手輕撫劉叔的眼睛,怒吼一聲,左手握起劉叔的大刀,衝進敵人之中,雙刀亂舞,不知道衝殺了多少個回合。
負隅頑抗的敵人所剩無幾,但是敵軍的援兵已到據點不到百米。
許塵衝至前麵與敵軍對恃,天已經全黑,然而周圍火光通明,敵人的營帳在烈火中啪啪作響。
“殺~!”敵軍的援軍直衝而來,許塵握雙刀衝入其內,刀刃已卷,許塵無暇顧及!一個熟悉的身影被一杆長槍刺穿的胸膛。
“張勇~!”許塵衝殺而去,眼看著了張勇倒下,許塵單手抱起張勇,一手擋住敵人攻擊。
“張勇!”
“塵子,我~想回家~我想牽~曉兒的~手~”
“啊~!”許塵放下兄弟的屍首,再次睜開雙眼時,眼中血色密布,衝進敵軍之中,天地之間隻有敵人和自己殺戮的渴望,如踏著戰爭的凱歌,死神降臨。
天色微白,一抹慘紅的陽光穿過雲層,此時,許塵的士兵都已倒下,隻剩許塵依舊廝殺,敵人步步驚退,不敢近身。幾百人把許塵包圍在其中怯怯不前,有的已經逃離不知所蹤,許塵手上的大刀,早已不成刀型,鮮血成細線留下。棧欄成灰,火已滅,白煙隨風而散。
許塵扔下刃已鈍的雙刀,彎腰拾起一杆長矛,順手刺進最近的一個敵人胸膛,敵人驚大雙眼,一聲未吭便倒下。
一縷黑絲從被殺之人身上冒出,鑽進許塵胸膛的玉佩之中。
異象頓生,一股黑光從許塵胸膛傾瀉而出,將許塵包裹在其中,許塵身體卻不受控製的飄上空中。
“鬼啊!”敵人驚叫四起。
“不是鬼,是佛!”
“怎麼可能,佛有這麼殺人的嗎?還渾身黑光!”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可是他拿起了長槍啊!”
敵人再也無心戀戰,丟下武器紛紛逃離。
許塵飄上空中,全身被黑光包圍,急速向空中飛去,當眾人抬起頭時,已不見許塵的身影,徒留橫死遍野的戰場。
冬日的陽光照在屍首之上,是那麼的妖豔!許塵隻覺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境中,無數的人向他嘶喊,哀嚎,那哀嚎聲帶著自己走了很長很長的路,之後,夢見了熟悉的歌謠,母親的哭泣,父親的歎息,劉曉的笑聲,張勇的斷語,一切漸漸的遠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在一片參天密林之中,樹木粗得四人都無法合抱,林中陰暗潮濕,陽光射不進樹林,在樹葉之間跳躍,周圍死一般的靜寂。
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躺在厚厚的落葉之上,胸口掛著一塊五色的玉佩,破舊不堪的棉襖血跡斑斑,雙眼緊閉,此人正是許塵。
許塵的身邊坐著一位白發灰袍老者,眼中盡是不解。
灰袍老者伸出一隻枯槁的手,往許塵的胸口一探,一塊五色的玉佩出現在老者的手中,老者望著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許塵,臉上一陣掙紮之色,隨即深深的歎了口氣喃道:“唉!天意之外,你不屬於這裏~”
許塵的玉佩消失在老者的手中,老者也消失在參天密林之中。
在靜寂的密林之中,許塵不知道沉睡了多久,陽光在樹葉間消失又跳躍,明暗交替!
許塵起伏的胸膛和鼻間細微的呼吸,成了這林中唯一的聲響。
在夢中,自己回到了家裏,在家裏,許塵和父親喝著清酒,聽著母親細細的叨嘮,然而父母的身子漸漸的變得模糊起來,許塵驚恐不已,伸手去碰,想觸及父母的身體,用手去抓,想抓住那變淡的身影,可是,眼前隻剩下空洞的房間,慢慢的房間也消失了,自己站在一個虛無的空間內!
許塵大聲的叫喊,身子旋轉著張望,想找出那熟悉的身影,可是一切都是那麼的徒勞,許塵捂住了頭蹲了下去,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家人會消失,為什麼自己抓不住家人的手?!
一聲細長的破空之音在虛空中響起,劃出了長長的流線擊在許塵抱頭的手上,許塵頓時感到一陣清涼,那清涼讓許塵一陣激靈,那激靈讓整個虛空破碎開來,緊接著清涼接二連三的向許塵襲來!
許塵睜開了雙眼,發現眼前的景色變了,眼前是陽光揮灑的樹葉,樹葉遮天閉目,大大的水滴向自己直墜而來,啪~!落在了自己的臉上,手上,破舊的棉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