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兒坐在那裏不動，側頭看著老男人說：“我不知道，沒見過。”
“好吧，”老男人對著照片吹了口氣，又放回口袋裏，“她是我從前的太太。”他說。
“她死了嗎？”男孩問道。
老男人慢慢搖著頭，嘴巴噘起像吹口哨那樣回了一個長長的：“沒——有——”他說：“讓我慢慢講給你聽。”
老男人眼前的棕色大茶缸裏裝著啤酒，他沒有端起茶缸，而是往前一湊把臉搭在杯子上，然後雙手抱起茶缸仰頭喝起來。
裏歐說道：“不知道哪天你會連頭都裝進茶缸裏淹死。著名流浪漢溺亡於啤酒缸聽起來倒是挺不錯的。”
趁著老男人沒注意，報童試圖跟裏歐使眼色，他努嘴瞪眼打著啞謎問道：“喝醉了？”裏歐隻是挑了下眉毛，轉身去做燒烤培根了。老男人終於把酒缸子推開，坐直身體，一雙指頭彎曲的手交叉著放到櫃台上。他一臉悲傷地看著報童，專注凝神，偶爾會合上他那雙淡綠色眼睛。天快要亮了，男孩兒把身上的報童包挪動一下。
“我要講愛情，”老男人說，“愛情對我來說是一門科學。”
報童差點從高腳凳子上滑下來，但是男人用食指示意了一下，有種不可言喻的東西又留住了男孩。
“十二年前，我和照片裏的女人結婚了。她跟我在一起整整一年九個月零三天兩夜。我當然愛她……”老男人收緊了一下模糊不清的聲音，繼續說道，“我愛她，以為她也愛我。我是一個鐵路工程師，她可以待在家裏無憂無慮享受生活，所以從來沒有一絲念頭想過她會不滿意。但是你知道發生什麼了嗎？”
“不知道。”裏歐接過了話題。
老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報童的臉說：“她走了。一天晚上我回來，發現房子空空的，她已經走了，她離開了我。”
“是跟別人走了嗎？”男孩問道。
老男人慢慢伸開手掌放到櫃台上：“當然啦，孩子，女人是不會那樣一個人走掉的。”
咖啡館很靜，連綿的細雨落在黑黢黢的街道上。裏歐用長叉子戳著吱吱作響的烤培根，說道：“所以你尋找這個放蕩女人十一年了。你這個老家夥也不嫌累。”
老男人第一次抬起來頭看著裏歐，說：“請你不要這麼無理。另外，我又沒有跟你說話。”然後轉頭以一種信任而秘密的口吻對報童說：“別理他好嗎？”
報童不可置疑地點了點頭。
“就是這樣，”老男人繼續道，“我是一個情感豐富的人。一生中每一件事情都會令我印象深刻有所感悟，比如說月光，比如說漂亮女人的腿，林林總總。但重點是，當我欣賞這些人與物的時候，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似乎這些人、事和物體並沒有跟我合而為一。一切都漂浮不定。比如說女人，我有過女人，同樣地也隻是泛泛的表象，我是一個從來沒有真正戀愛過的男人。”
男孩兒坐在那裏不動，側頭看著老男人說：“我不知道，沒見過。”
“好吧，”老男人對著照片吹了口氣，又放回口袋裏，“她是我從前的太太。”他說。
“她死了嗎？”男孩問道。
老男人慢慢搖著頭，嘴巴噘起像吹口哨那樣回了一個長長的：“沒——有——”他說：“讓我慢慢講給你聽。”
老男人眼前的棕色大茶缸裏裝著啤酒，他沒有端起茶缸，而是往前一湊把臉搭在杯子上，然後雙手抱起茶缸仰頭喝起來。
裏歐說道：“不知道哪天你會連頭都裝進茶缸裏淹死。著名流浪漢溺亡於啤酒缸聽起來倒是挺不錯的。”
趁著老男人沒注意，報童試圖跟裏歐使眼色，他努嘴瞪眼打著啞謎問道：“喝醉了？”裏歐隻是挑了下眉毛，轉身去做燒烤培根了。老男人終於把酒缸子推開，坐直身體，一雙指頭彎曲的手交叉著放到櫃台上。他一臉悲傷地看著報童，專注凝神，偶爾會合上他那雙淡綠色眼睛。天快要亮了，男孩兒把身上的報童包挪動一下。
“我要講愛情，”老男人說，“愛情對我來說是一門科學。”
報童差點從高腳凳子上滑下來，但是男人用食指示意了一下，有種不可言喻的東西又留住了男孩。
“十二年前，我和照片裏的女人結婚了。她跟我在一起整整一年九個月零三天兩夜。我當然愛她……”老男人收緊了一下模糊不清的聲音，繼續說道，“我愛她，以為她也愛我。我是一個鐵路工程師，她可以待在家裏無憂無慮享受生活，所以從來沒有一絲念頭想過她會不滿意。但是你知道發生什麼了嗎？”
“不知道。”裏歐接過了話題。
老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報童的臉說：“她走了。一天晚上我回來，發現房子空空的，她已經走了，她離開了我。”
“是跟別人走了嗎？”男孩問道。
老男人慢慢伸開手掌放到櫃台上：“當然啦，孩子，女人是不會那樣一個人走掉的。”
咖啡館很靜，連綿的細雨落在黑黢黢的街道上。裏歐用長叉子戳著吱吱作響的烤培根，說道：“所以你尋找這個放蕩女人十一年了。你這個老家夥也不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