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康自認自己也是見過世麵的人,聽到孫平章這麼直白又霸氣的話,直接給聽愣了,麵上呆愣,心思卻轉個不停:
這孫縣令之前表現出來的樣子不像是沒心眼兒的,上一次赴宴就能看出來這人手段相當了得,不動聲色就挑撥了那些商戶的關係。聽說之前處理案子,也是看上去粗疏,實際上細膩,大致就是個喜歡扮豬吃老虎的人。他在自己麵前做出這麼一副嫉恨上一任縣令的樣子,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為了試探自己?
孫平章可不知道趙傳康的心思,他這會兒越想越氣,想著自己這幾天看卷宗看的那麼費勁兒,上一任縣令至少要負一大半的責任,耽擱自己出去玩的時間也就罷了,還給自己平添許多事端,那些寫的不清楚的案子,回頭還得重新審核,麻煩死了。
“哥哥說的是,那樣不作為還奴役百姓的狗官,就該被老天懲罰。”趙傳康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按照自己的心意來說,賭一賭這新任縣令到底是不是一個值得合作的人。
“你也這麼覺得?”孫平章像是遇到了知音,當即一巴掌拍在趙傳康的肩膀上,“老弟,我就覺得咱們倆比較投契,你之前想說什麼來著?”
趙傳康剛剛那句話,一下子把孫平章的神思給拉回來了,心裏的警惕提起,表麵卻不動聲色,就那麼拍著趙傳康的肩膀,看看他打算說什麼。
“說來也不怕哥哥你笑話,我從小是在這永寧縣長大的,是個外室子。當年我娘為了救我外公賣身,被我爹看上,但是我爹的正妻看管得嚴,不許他納妾,所以他就偷偷的把我娘養在外麵。可惜我外公並沒有救回來,我娘在我十歲的時候也因病逝世了。後來又過了幾年我爹的身體也不好了,怕我將來沒著落,就把他私產中的一部分給了我,我也不算是趙家人,因為我沒有入趙家的家譜。如今這份家業,是我靠著當年的鋪子自己一點點經營來的。我這樣的身世,和哥哥你就是雲泥之別。”趙傳康說著這些的時候聲音有些苦澀。
“你這話說的,好似你比誰差了什麼似得,外室子怎麼了,難道這還能算是你的過錯,便是要怪,也該怪你爹沒有擔當才是。再說了,你年紀輕輕能把家業擴展到如今的地步已經是非常了不得了,誰會說你不能幹?”孫平章最不喜歡別人妄自菲薄,一拍桌子衝趙傳康道,“以後若是誰因為你是外室子看不起你,你就讓他來找我,我跟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