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能耐後台硬,哪裏能混到現在還是個小妓坊,這京城裏掉塊兒磚都能砸到幾個權貴,群芳樓能開到現在全靠老鴇長袖善舞,可此時此刻已經弄明白木維雅身份的她,又哪裏敢不怕死的得罪對方。老鴇冷汗直流,為難不已:“這個——”
“哼,你們這下九流的原本也沒什麼信譽,本夫人跟你們沒什麼可說的,沒得髒了我的嘴!”
木飛纖冷哼一聲,大步邁進雅間。
“原來是嫂夫人啊,失敬失敬!”
四名男子一聽這話,哪還能不知道木飛纖是什麼人,哪還能不知道眼前這是怎麼回事。何況孫平章對自家夫人的潑辣早有提及,四人雖然對木飛纖上煙花之地尋夫的行為十分訝異,但此情此景也隻得趕緊起身行禮。即便幾個人向來喜好美人,此刻麵對著這麼潑辣又有個執掌吏部考核的爹和出任諫官的哥哥的兄弟妻,也隻得老老實實的低著頭不敢有絲毫逾矩。
“你們不用多禮,我來找我家相公,跟你們沒關係,你們該吃酒的吃酒,該抱美人的抱美人,別耽誤了你們的‘正事’!”
四人同時一噎,趕緊閉緊嘴,不敢再說話。
孫平章此時回過神,見兄弟們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精神一緊,扭頭正色的對木飛纖道:
“我們男人吃酒談事,你一個婦人來湊什麼熱鬧!”
“喝酒談事?我怎麼不知道你有什麼正事可談?再說,什麼事非要到這種地方來談?”木飛纖冷笑,“再說了,就你那點花花腸子,還有本事談正事?”
這一句不要緊,孫平章頓覺顏麵無光,當下也冒了火氣:
“說的好似你很知道一般,你一個婦人家整日圍在後宅,這外麵的事,你哪兒知道!”
木飛纖卻是聽也不聽,拉著孫平章就往外走:
“我是婦人家我不知道,那公爹總該知道,咱們就去讓公爹評評理,看看你辦這正事到底是有多好!”
孫平章哪有膽子把事情鬧到自家老爹那兒去,拉著袖子往回扯,說什麼都不跟木飛纖去:
“你整日胡鬧我不說你,你今日竟然還跑到外麵來鬧,你莫不是當我不敢動你?”
“動我?你倒是動一下給我看看!”木飛纖更惱怒了。
“你你你——,胡攪蠻纏,不守婦道!”
“我不守婦道?嗬嗬,我勸自家相公莫道煙花之地,我勸自家相公好好向學,我哪裏不守婦道了?你說呀,你說呀!鎮日裏不好好念書,不是流連煙花之地就是圍著妾室轉個不停,想如今好容易得個官位,不求上進就算了,竟還毫不知收斂,我非要公爹好好教導教導你不可!”
木飛纖拉著孫平章,孫平章想掙又掙不脫,一路拉拉扯扯的就到了二樓的樓梯口。因為木飛纖聲音大,滿樓的人都聽到了動靜,此時除了正在房間裏‘辦好事’的,其他人都跑到了外麵看熱鬧。
孫平章見滿樓的人都在看自己被夫人鬧,隻覺得丟臉至極,當即猛地甩開袖子,張口還沒說出話,就見木飛纖猛然之間失了牽絆,站立不穩,咕嚕嚕的跌下了樓梯。
一時之間,全樓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