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東嶽實在看不過去,幫她一起,她便再不逞強。
一日,二人好不容易將孩子收拾利索,沉沉睡去。
善藥忽覺得滿心疲憊,她走出屋子,凝望著外頭的夜空,心尖上莫名泛起涼意。
她從來不知自己從何處來,因此她不似阿臨,活的那麼明白,偶爾也會像個迷失方向的小鹿,慌的不能自己。
那日,她便很慌。
許是活的太久,她無法釋懷這種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迷亂,她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覺出冷風,剛要回屋,突然發現東嶽一身月白衣裳立在竹屋前的廊下,月光融融,映在他身上,反倒泛起一層暖意。
她的心仿佛又被擊中了,但她自小學的與阿臨一般倔強,從不主動低頭,從不主動認輸。
因此她咬了咬牙,剛要說些諷刺的話,東嶽忽動了。
他走了過來,溫柔的將外袍罩在她的身上,仍是那般持重的口氣,“天涼。”
善藥眼淚在眼眶中打了幾轉,終究未落下來,抬腳欲走,又被他扯住手腕,“許久未一起喝酒了,不如陪我喝點。”
那日的風太涼了,涼到善藥的心裏,她本想拒絕的,可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末了,接過東嶽遞過來的酒壺,沉默的喝了起來。
兩人坐在院中的菩提樹下,仿佛酒肆之中隨意湊在一起的陌生酒客,沉默的對飲,誰都不曾言語。
過了許久,善藥喝的有些醉了,臉上不覺熱了起來,連著眼前的景象都變的模模糊糊,無法看清。
她踉蹌著站了起來,將酒瓶猛地往木桌上一砸,沒來由心口上了很大的火氣,指著東嶽道:“東嶽,我,我問你,你為什麼不救阿臨,為什麼!明明她為了冥界付出那麼多!為了那勞什子的責任付出那麼多!為什麼你們還想著將所有的事都推到她的身上!你們鬼帝就這麼當的嗎?!一群高高在上吞噬人心的家夥,腐朽的身體內不過藏著一隻隻令人惡心的蛀蟲!混蛋!”
善藥罵的痛快了,忽地又飲了一口酒,豪氣萬丈。
東嶽微微抬起頭,專注的瞧著她,仿佛根本不在意她罵的本是他。
半晌,善藥不再說話,東嶽似笑非笑道:“罵夠了?”
月下,東嶽俊美無雙的容貌仿佛染了光暈,恰巧砸在善藥的眼底,令她眼中的光芒亮了幾分,她低罵一聲,“他娘的!”
長這麼好看,真心教人犯罪!
說著,善藥手猛地一神,揪著東嶽的領口便將他隔桌揪了過來,不由分說便將吻印在他的唇上。
那晚的月色很亮,亮的她幾乎可以將他的神情看的清清楚楚,略帶錯愕之後,她仿佛覺得自己腳下一空,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爾後,聽到那個久違的不羈聲音,“我喜歡你。”
冰涼帶著酒氣的吻一個接著一個落了下來,他的手仿佛如水的月光輕撫她身體的每一寸,善藥沒有抗拒,隻覺得自己心中淋漓一片,宛若之前在老胡地裏偷吃的白胡蘿卜,脆生生的帶著水。
後來,東嶽實在看不過去,幫她一起,她便再不逞強。
一日,二人好不容易將孩子收拾利索,沉沉睡去。
善藥忽覺得滿心疲憊,她走出屋子,凝望著外頭的夜空,心尖上莫名泛起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