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2 / 3)

莫微然依然在專心替淩雲換藥,根本就沒發現淩雲那“過山車”一般的情緒變化。

然而就算是和莫微然靜靜地待在一起,淩雲也已經覺得自己十分幸福了。可是這份幸福實在太過短暫,莫微然的手法竟然比前陣子要熟練了許多,不過片刻時間,她就已經替淩雲上好了藥、包紮好了傷口。

莫微然長舒了一口氣,又對淩雲提醒道:『淩公子,那些隱私的地方就請你自己換藥吧。你的病情暫時已經得到了控製,然而你體內毒血複雜多變,遲早會對我的抑毒藥膏產生抗性。我得回去去翻閱一些書籍,尋找完全的解毒之法。』

淩雲有些愕然,急忙問道:『你、你這麼快就要走了?』

莫微然點了點頭,道:『時間就是生命,我不能浪費寶貴的時間。』

淩雲知道莫微然是為了自己好,可還是舍不得莫微然離開。

等莫微然離開了小木屋,一直到看不見為止,淩雲這才長長歎了一口氣,無精打采地睡倒在了地鋪上。

淩雲思緒萬千,等到他醒悟過來時,才發覺自己全身刺痛,原來自己竟然忘記了換藥時的痛苦。

窗外,一雙陰鬱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小木屋裏的淩雲,可是淩雲卻根本沒有發現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神。

莫子朋見淩雲竟然真的沒死,而且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心頭不禁怒氣衝衝。

以莫子朋的脾氣,他本想要立刻衝入木屋之中,再一掌將淩雲打死。然而莫子朋細細一想,嘴上又露出了一絲難以形容的微笑。

莫子朋心中暗道:微然身體孱弱,一直不能遠離裳月崖,她唯一的興趣便是醫術,而且天資不凡。既然她有興趣治愈這個臭小鬼,我便做回好人,就任由她去吧。反正這小子也活不了幾天了,根本不必髒了我的手,也免得微然將來記恨我……

想到這裏,莫子朋便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間小木屋,隻留下淩雲還在床鋪上輾轉和煩惱著。

×××

秋夜的冷風吹過,淩雲躺在一片柔軟的草叢之中,仰望著天邊似乎“唾手可得”的星光。

這裳月崖高聳入雲,周圍都是峭壁,所以根本不會被外人所打擾。

這裏雖然空氣稀寒,卻生長著許多不畏懼寒冷的植物,它們長得十分繁茂,而且多散發著奇特的香味,應該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奇藥材。

淩雲隨手摘了一朵看起來無害的花朵,就插在了自己的耳邊。他仰望著斑斕的星光,無奈自嘲道:『你現在這番模樣,有什麼資格喜歡上她?』

越是這麼想,淩雲心中的苦悶也就越積越多。

若自己還是那個“玉樹淩風”的至尊少俠,淩雲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去追求那位莫微然,可是這個美夢卻被自己這身被百毒侵蝕、被魔血毒潭給毀掉的容貌而破碎了。

淩雲又是一陣長籲短歎,便昏昏沉沉地在這星光和月光之下睡著了。

在這種複雜情緒之中,淩雲也逐漸適應了在裳月崖上的生活。

平時都是莫微然來替淩雲送飯和換藥,在莫微然身體不適的時候,那位叫素靈的小丫頭便一臉不情願地來接替莫微然的工作。

在麵對素靈時,淩雲雖然也十分感激她,可是卻完全沒有見到莫微然時的那種喜悅。而素靈也因為害怕淩雲身上那惡心的毒血和潰爛的皮膚,每次換藥都是草草了事。當然,第二天她免不了會被莫微然給罵一頓,不過因為實在是太惡心了,所以她從未更改過自己的行為……

這一天,淩雲依然趴在窗口,期待著莫微然的到來。可當他遠遠發現來者並不是莫微然時,心中不免又是一陣失落。

等到淩雲看清了來人後,才發現今天來的姑娘並不是那叫素靈的小丫頭。今天來到小木屋的少女,看樣貌與那叫素靈的女子有幾分相似,隻不過她的行為舉止十分內斂,與那叫素靈的小丫頭看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淩雲疑惑地問道:『請問姑娘你是……』

那女子施禮道:『小女子名為素慧,是素靈的雙胞胎妹妹。』

淩雲恍然大悟,怪不得覺得她們有一些相像。

淩雲又問道:『為何今日是你前來?難到那位素靈姑娘因為在下……所以才……』

素慧微微一笑,道:『公子請不要誤會,素靈並不是討厭公子,才讓我來代替她的。我們姐妹都是這裳月崖內的侍女,隻不過家父在山下開了一間客棧,而我們姐妹也是每隔一陣子便要在山下與山上進行換班的。』

淩雲點了點頭,又冒出了一個奇異的想法,喃喃道:『該不會上一次我詢問的客棧……就是你們家開的吧?』

素慧噗嗤一笑,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們家的客棧。上一次你見到的那個掌櫃,便是我和素靈的父親。而我們的祖父也在裳月崖做著管家,大家都喚他白閣老。』

淩雲長歎了一聲,暗道:沒想到這一家子竟然都甘願做“醫魔”莫子朋的傭人,這莫子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能吸引得這一家子為他鞍前馬後?

素慧放下了裝著飯菜的籃子,又對淩雲說道:『淩公子,你先躺好,讓我為你換藥吧。』

淩雲點了點頭,便任由素慧來替他換藥和更換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