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是不相信這世上有因果輪回嗎？”窗外傳來了張子路的聲音，謝長胤蹙眉看過去果然看到張子路在夢殷的攙扶下站在窗外。
兩人皆是血衣，可見從大理寺出來也是一番廝殺，他笑著說道：“先生既然是出來了，為何不徑直離開？難不成是到這裏來看我笑話的？”
張子路搖了搖頭，“你十來歲的時候我就認識了你，一直看著你成長起來，一切皆是命數，可命數之中諸多變數，王妃便是你的變數。”
謝長胤冷笑了兩聲，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小清還在的時候，這山河雖說是動蕩，可到底還是朕的山河，她一去，朕連她用性命換來的殤秋都守不住。”
“先生此時來跟我說命數，隻會讓我覺得難堪罷了。”說著他轉過身去，不再看張子路一眼，“先生若是有心，來年開春的時候，去替我折花一支贈給小清吧，來世上到碧落下到黃泉，我一定會找到她。”
“先生，有人來了。”夢殷提醒道。
張子路還沒說完的話到底是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深深地看了謝長胤一眼後，就在夢殷的攙扶下離開了那裏。
不多時就有人推門而入，呼嘯著的風一時間全部灌了進來，吹動謝長胤單薄的衣擺。
轉身看過去，發現是宋筠端著毒酒走了進來，他席地而坐，將酒杯放在案台上，倒了杯酒遞給他，喝了吧。
“這酒是你自己的意思吧？河溪皇上這會兒肯定恨不得將我帶到河溪去，當著眾人的麵羞辱我，怎麼可能讓我死得這樣容易？”謝長胤坐在宋筠麵前，笑著質問道。
宋筠不置可否，“既然你都知道，那就更加不需要我多說什麼了。”
“隻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是殤秋皇上，雖說現在淪為階下囚，周身傲骨也不應該散去，去受那些折磨，倒不如一杯毒酒下肚，留了尊嚴。”宋筠說罷站起身來，朝著外麵走去。
走到門口似是想到了什麼，沉默良久之後說道：“蘇清說不定還在黃泉路上等著你，你若是心中有她，就去找她吧。”
謝長胤端起毒酒，直接倒進了嘴裏，他渾身乏力地倒在地上，雙眼怔怔地看著頭頂房梁。
隱約間，他好似看到了蘇清含著笑意朝著自己走來，輕輕地將手搭在了他的手掌之中，嘴角笑意更甚，那雙眸子裏滿滿的也是笑意。
“你願意跟我離開嗎？”蘇清眨了眨眼，希冀地看著他。
他怎能說出拒絕的話來，忙不迭點頭應下，跟著蘇清走向了那開遍繁花的小徑，前程往事在寫一刻，都化為了一場虛空。
那個大雪紛飛的年間，殤秋亡國之君飲毒死在了祠堂之中，麵容安詳，看得出來去世以前沒有一點兒痛苦。
殤秋逍遙王爺也在那個血流成河的日子裏，被人偷偷地從長汀，至於去到了哪裏無人知曉。
史官在最後一頁落下最後一個字後，合上了那本名為殤秋的史書，起身跺了跺腳，攏著衣服望著外麵不見得停歇的大雪，長長的歎了口氣。
“皇上不是不相信這世上有因果輪回嗎？”窗外傳來了張子路的聲音，謝長胤蹙眉看過去果然看到張子路在夢殷的攙扶下站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