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外出闖蕩曆練,尋求機緣,在生死之間有所悟,無限壓榨出自己的潛力,或許能夠領悟出天人合發之道機,從而踏入天人合一之境。
“雲姐,我走了。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麻衣少年走出了寒潭。
瀛河之上,水流湍急,有一葉扁舟順流而下,小舟內躺著一名麻衣少年,虛合著雙眸,雙臂交疊枕於頭下,像是睡著了般,神色平靜如水。
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
瀛河直達虎牢山脈,虎牢山脈是一處凶險之地,四處有凶殘暴戾的妖獸,危機四伏,遇到一些強大的妖獸,隨時都可能隕落。
正是如此,虎牢山脈成了不少宗門弟子、世家子弟的試煉之地,還有一些修仙者深入虎牢山脈獵殺妖獸,用來換取元石輔以修煉。
虎牢十三惡的老巢也在虎牢山脈之中,占據一險要山峰,自稱虎牢天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又有層層陣法禁製,尋常的妖獸根本無法靠近。
虎牢天山可謂是惡名昭彰,劣跡斑斑,為禍一方,無視火王府的法令,專門收留一些十惡不赦的通緝要犯。
火神衛曾多次圍剿,卻遭到虎牢山脈中的妖獸的騷擾攻擊,再加上虎牢天山地勢險要,人馬眾多,狠辣善戰,故而損兵折將,铩羽而歸。
一連漂流了十餘日,麻衣少年終於來到了虎牢山脈。
虎牢山脈不愧號稱火郡第一凶險之地,窮山惡嶺,蜿蜒曲折,孤峰突起,高聳入雲,無盡的林海,一眼望不到盡頭,林木蔥鬱,遮天蔽日,一陣陣低沉而可怕的獸吼,不絕傳出,此起披伏。
“虎牢十三惡的老巢也在這虎牢山脈。”麻衣少年行走在林海中,黑瞳中閃爍著冰寒的厲芒。
突然,一陣騷動傳來。
“快,別讓這孽畜跑了。”有人怒喝。
“這黑獬獸足可換取一千元石,決不能讓它逃了。”
“大師兄,我想要一個黑獬獸坐騎,你們下手輕一點兒,可別重傷了它......”
......
遠遠看到,一行四名少年,或壯碩,或瘦削,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少女,一看便知來自小宗門的修仙者,四人結伴來虎牢天山闖蕩試煉。
四人各手持法寶,正對一頭受傷的黑獬獸窮追猛打。
黑獬獸身形大者如牛,形似麒麟,全身長著濃密黝黑的毛發,雙目明亮有神,額上有一隻獨角,耐力極強,奔走如風,常被馴服成坐騎,可日行千裏,夜行八百,為修仙者所鍾愛。
“嗷!嗷!”
黑獬獸發出淒厲絕望的吼叫,身上多處受傷,鮮血流淌一地,後蹄幾乎不能落地,一瘸一拐地向前跳躍。
瘋一般地逃命!
黑獬獸逃到麻衣少年幾丈外,氣力衰竭,又渾身是傷,竟一頭栽倒在地,眼神絕望,發出淒厲的吼聲。
“真是個可憐的家夥。”
“雲姐也有一頭黑獬獸坐騎,卻在東極山中被人獵殺了......”
仇重看到黑獬獸絕望的眼神,內心一歎,黑獬獸天性善良,性情溫馴,從不輕易攻擊別人,卻淪為修仙者的獵物。
弱肉強食,赤裸裸的叢林法則。
弱者,隻有被剝削宰殺的命運。
近身上前,輕撫黑獬獸的頭顱,取出一枚小回元丹,藥香撲鼻,喂它吞服而下,身上浮現一層光芒,渾身傷勢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枯竭的氣力回複,一下子站起身,感激地看了仇重一眼,四蹄踏地,奔跑如飛,化為一陣風,消失在林海。
“可惡,可惡啊。竟讓這畜生逃了......”
壯碩少年四人出現,望著風一般逃竄的黑獬獸,臉上皆有一抹怒氣,目光不善地看向仇重,壯碩少年喝道:“呔,你這廝好生不懂規矩,竟放走了我們的獵物,你要賠償我們的損失?”
“你們的獵物?”仇重抬起目光,笑了笑道:“四位,這虎牢天山那麼大,妖獸無數,難不成都是你們的獵物?”
壯碩少年一行四人皆是後天境界,走的是煉氣之道,仇重不懼。
“你......”壯碩少年不善言辭,一時無語,怒目圓睜,險些要噴出火來。
“閣下,這黑獬獸我四人追了三天三夜,你卻放走了它,怕是有些說不過去吧。”一旁長相俊朗黑衣少年連道。
“對呀,對呀。本姑娘還要馴服它成為坐騎呢?都是你,都是你的錯,將它放走了,我的坐騎沒了......你賠我,你賠我。”
粉衣少女看著有十四五歲的模樣,身材嬌小,容顏精致,肌膚如雪,明眸貝齒,十足的美人胚子,大眼睛撲閃撲閃著,咬著銀牙,不依不饒地道。
“哦,這麼說都是我的錯,不該放走那黑獬獸了。”仇重苦笑一聲。
這粉衣少女心性單純,毫無心機,不知世間險惡,這一通“不依不饒”的話語,讓他有些哭笑不得,道:“姑娘覺得該如何?”
粉衣少女瓊鼻一皺,嬌喝道:“哼,本來就是你的錯,還要狡辯.......怎麼辦?你要麼賠本姑娘一千元石,要麼給本姑娘抓一頭黑獬獸,不然本姑娘要你好看......”
粉衣少女揮動下粉拳,咬著銀牙,故作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可怎麼看都不像那回事兒,反而有一種天真爛漫的嬌憨。
“婉兒,不得胡鬧。”壯碩少年皺眉低喝,一臉警戒地看向仇重。
四人來自一個小宗門——真陽宗,來虎牢山脈闖蕩曆練,獵殺一些後天妖獸,得到妖獸內丹,來換取元石。
“大師兄,本來就是這樣嘛。”粉衣少女黛眉緊蹙,一指仇重,嬌喝一聲:“他害我們抓不到黑獬獸,就要賠償我們,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
仇重冷笑一聲,要遇到一些邪惡的修仙者,絕不會多說廢話,直接出手殺人,還提什麼賠償,天經地義?
“小子,要麼賠一千元石,要麼替婉兒抓一頭黑獬獸......”四人中一直沒開口神色陰冷的高瘦少年冷聲喝道,“否則,定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定讓我付出慘痛的代價?”仇重皺眉,目光冰冷,看向那神色陰冷的高瘦少年,捕捉到他眼中的一絲殺機,四人中以壯碩少年大師兄的修為最高,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粉衣少女三人皆是入微之境。
“哼,要我付出代價,隻怕你還沒這個資格......”他腳下一動,瞬間消失在原地,手掌如鋼鉗一般,緊緊扼住高瘦少年的咽喉,單手提了起來,高瘦少年瞳孔驟然一縮,神色驚駭,臉色憋得漲紅,卻無一絲還手之力。
“他,他怎麼會這麼強?”從仇重的身上,他感到了一絲可怕的氣息,這氣息不是修為境界,而是一種從骨子裏發出的殺意,冰冷徹骨的殺意。
隻有曆經生死磨練的人,方才擁有的一種氣息。
殺伐果斷,絕不留情。
他仇重,獵殺者“極”,自出道以來,獵殺了二十三人,皆是通緝要犯,手段殘忍,歹毒狠辣之輩,如何能是這高瘦少年所能比的?
“師弟。”
“師兄。”
壯碩少年大師兄,黑袍少年驚呼一聲,連忙祭出法寶,要向仇重動手。三人臉色皆有震驚之色,這看似貌不驚人的麻衣少年,卻擁有這般可怕的修為,無聲無息,起如風,落如箭,快的不可思議,要殺他任何一人,簡直是輕而易舉。
“不必驚慌,我隻是讓他知道,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仇重冷喝一聲,將高瘦少年丟在一旁,不再看一眼,朝著粉衣少女笑了笑道:“姑娘,我便答應你,替你抓一頭黑獬獸坐騎如何?”
粉衣少女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一副嬌憨的模樣,煞是可愛,聽仇重要為她抓一頭黑獬獸坐騎,頓時眉開眼笑,露出一個可愛的小酒窩,出聲道:“好呀好呀。你要替我抓一頭黑獬獸坐騎,可不能反悔哦。”
“這個自然。”仇重一笑,對這天真爛漫性情率直的粉衣少女,他倒是頗為喜歡,一時心軟,放走了人家的坐騎,幫她抓一頭也無可厚非。
“多謝小哥手下留情。”
壯碩少年大師兄衝仇重一抱拳,道:“在下真陽宗莫凡,我師弟性情魯莽,出言多有得罪,還望莫怪。”
“莫凡兄不必客氣。”仇重客氣地回應一聲,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大師兄莫凡放低姿態,他也不能不給麵子。
“我叫水婉兒,真陽宗宗主是我爹......”水婉兒天真爛漫地道。
“婉兒——”大師兄莫凡連出聲喝止。
在外人前不得不謹慎,人心隔肚皮,人心險惡,誰能辨出好壞?萬一遇到了邪惡之輩,單是水婉兒這一宗之女的身份,便會引來殺身之禍。
仇重深知這世間之險惡,真陽宗大師兄莫凡的擔憂不無道理,也不多言,大笑出聲:“在下仇重,來自東極城。”
“仇重兄。”真陽宗大師兄莫凡也笑道,“來,我來為仇重兄介紹一下,這位是我五師弟晏真。”
“晏真見過仇重兄。”黑衣少年晏真拱手道。
“這是我三師弟稽昶。”真陽宗大師兄莫凡一指高瘦少年稽昶。
“好啦好啦。”
粉衣少女水婉兒撲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頗有一些不耐煩地嬌聲道:“大師兄你就別婆婆媽媽的了,咱們還是趕快去抓黑獬獸坐騎吧。”
“仇哥哥,我們走。”
話音剛落,粉衣少女水婉兒挽起仇重的手臂,天真爛漫,興致勃勃地朝遠方走去。
“可惡,婉兒師妹竟對一陌生男子如此親熱......”稽昶雙目劃過一抹怨毒之色,妒火中燒,陰沉著一張臉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