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重四人點頭,眼中湧現火熱的光芒,古往今來,但凡叱吒風雲的大人物,無一不經受重重的磨難,曆經血與火的洗禮,羽翼下的雛鷹,是無法搏擊長空的!
四人離開了府邸,輕車駕熟,來到了東極山。
千丈直峰下,簇擁著密密麻麻的人影,卻是涇渭分明,秩序不亂,激動火熱的目光,盡皆投向直峰腰處的洞門,神光微微閃爍,猶如風中將息的燭火,卻沒有一個人敢妄動,衝入那神秘的洞門。
之前,有不少魯莽之輩仗著有飛行妖獸,躍入高空,衝向神秘的洞門,卻被一層七彩神光陡然大放,重重地彈飛出去,有妖獸的羽翼折斷,直接從高空跌落如懸崖,屍骨無存。有此前車之鑒,再沒有人敢動。
要穿過神秘的洞門,進入東極宗故地遺址,必須麵臨兩個難關。
第一個難關是千丈高的直峰,洞門位於直峰腰處,足有七八百丈的距離,有妖獸能騰空飛行的人,這個考驗自然不在話下,但大多數人不具備這種條件,八百丈直峰,成為了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不知要阻攔多少人的腳步。
第二個難關為神秘洞門中的七彩神光,隻有打破了這層神光禁法,才能穿過神秘的洞門,進入東極宗的故地遺址。
“諸位,在下仇辰河,來自火王府,來此為的正是進入東極宗故地遺址探險,尋求機緣。”
仇辰河身著一襲火紋青袍,身軀凜凜,相貌堂堂,話語軒昂,吐千丈淩雲之氣,朗聲道:“諸位此行的目的應與在下無異,盡是為了東極宗故地遺址,隻不過眼前有一個考驗,便是那層神光禁法。我等隻有暫時聯手,同心協力打破了這層禁法,才能進入故地遺址。”
仇辰河環顧四周,有一種領袖群雄的感覺,意氣風發地道:“至於進入故地遺址後,就各憑手段,冒險闖蕩,尋求機緣,諸位意下如何?”
“仇少所言極是。”
一名長相彪悍氣息強橫的高大胖子站出來,振臂一呼,力挺仇辰河,“這層神光禁法不除,大家都無法進入故地遺址,眼睜睜地看著這塊肥肉,卻吃不到嘴,與其失之交臂,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我讚成......”
“我看此法可行。”
“當下也隻有如此,別無他法。”
......
接下來,在仇辰河的帶領下,或乘坐飛行妖獸,或禦劍飛行,盡皆祭出法寶,刀槍劍戟,斧鉞長鞭,巨錘利爪......數不勝數。一時間,芒澤閃爍,五彩繽紛,對那層神光禁法發起一輪輪猛烈的攻勢,狂轟亂砸,密集的轟擊聲,此起披伏,不絕於耳。
神光禁法一陣顫抖,芒澤越來越弱,隨時都會破滅消失。
......
正當眾人破除禁法之時,在距千丈直峰百丈外的懸崖上,出現了四人,為首的正是穿著麻衣的仇重。
“少爺,這與直峰之間足有百餘丈,如何才能掠過這麼遠的距離呢?”洛雲身著一襲淡紫色長裙及地,身披藍色薄紗,顯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
纖腰間一條白色織錦腰帶,顯得清新素雅。秀眉如柳彎,眼眸如湖水,鼻子小巧,高高的挺著,櫻唇不點即紅。肌膚似雪般白嫩,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高雅的氣勢。頭上三尺青絲黑得發亮,斜插一支木釵,木釵精致而不華貴,與這身素裝顯得相得益彰。
“老子咯嘞,這麼遠老子這身肥肉可飛不過去。”黑胖子九牙一臉賤相,誇張地拍著隆起的肚子後退兩步,怪叫兩聲。
“本少爺自有妙計。”仇重高深一笑,對鐵石一揮手,他心領神會,從背後抽下大刀,取出一團近乎透明的絲線,緊緊纏繞在大刀上,丟給了仇重。
“老子咯嘞,兩峰之間足有百丈,要將刀投擲過去,並刺入山峰,這簡直是癡人說夢。”黑胖子九牙看出了仇重的意圖,忍不住驚呼一聲。
“抱月推山!”
仇重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釋,體內神力瘋狂運轉,彙聚在手掌之上,左手拋出刀,右手閃電般探出,一掌之力,盡數落在刀之上。
嗖!
刀,破空而去,掀起一陣尖銳的破風聲,繼而化為一道流光,疾如烈風,十息的功夫,掠過百丈,伴隨著一道低沉的聲響,刀刺入了山峰。
仇重見刀已入峰,暗自鬆了一口氣,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所幸兩峰間的距離,並不是不可遙及。
四人沒有飛行妖獸,他或許能憑一身神力,登上山峰。可九牙、鐵石和洛雲三人根本無法攀山,隻有另辟門徑,尋找登峰之法。
“老子咯嘞,好大的蠻力,簡直比一些妖獸還要可怕,這還是人麼?”黑胖子九牙一下子驚呆了,瞠目結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鐵石不屑撇了撇嘴,朝黑胖子九牙豎起了中指,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躺在山石上假寐起來。
“待山下眾人攻破那層神光禁法之後,咱們便可腳踏天蠶絲橫渡過去,然後進入東極宗故地遺址。”仇重盤坐在懸崖上,注視著山下的一舉一動。
......
“這神光禁法曆經無數歲月的侵蝕,威能大大削弱,又經過之前的損耗,怕是支撐不了多久。”
仇辰河低喝一聲,“諸位一起出手,同時攻向一個地方,以點破麵,勢必能一舉破滅這神光禁法。”
“說得對,一起出手,滅了他丫的。”
“動手。”
一時間,破風聲陣陣,芒澤四起,鋪天蓋地的攻擊,席卷而出,接踵而至,化為一根鋒利的長矛,刺向神光禁法的中心處。
噗!噗!噗!噗!噗!噗!
低沉而密集的悶響不斷地傳遞出來。
神光禁法劇烈顫抖,似乎抵不住這接連不斷的攻勢,轟的一聲,一道震天巨響傳徹天地,神光禁法崩碎破滅,七彩神光也消失不見,千丈直峰上出現一個黑幽幽的洞門,如同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讓人渾身汗毛倒豎,不寒而栗。
隻不過,眼下諸人內心滿是火熱,無比的激動,神光禁法一破,便可進入故地遺址,尋求機緣了。
“哈哈,禁法已破,洞門敞開,再無阻礙,隻待我輩前去闖蕩,尋求機緣了。”
“此刻不動,更待何時?”
“快則有,慢則無,動手!”
......
嗖嗖嗖!
見到禁法消失,一些人便等待不及,或乘坐妖獸,抑或禦劍飛行,直接破空而去,一入洞門便消失不見。
當然,劍仙、擁有飛行妖獸的隻是一小部分,絕大多數人見狀,也顧不了那麼多,連忙運轉身形,盡皆祭出法寶,猶如蝗蟲般地湧向千丈直峰,衝到將近二百丈的高度,直峰越來越陡峭,幾乎沒有任何傾斜角度,失去了借力點,不少人發出一聲慘叫,滑落山峰,跌落在地上,身受重傷。
一些持雙兵的人占了便宜,兵器交替刺入山石,還有煉體的修士,雙手堅韌猶如刀劍,直接刺入山石,猶如壁虎般向上攀爬。
“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去死吧。”
不少心狠毒辣之輩,見到此舉奏效,頓時殺意橫生,出其不意,痛下殺手,奪取兵刃,而後依葫蘆畫瓢,徐徐向上攀登。
一時間,東極山出現了一場大亂鬥,慘烈的廝殺隨處可見,悲慘的哀嚎,法寶的碰撞聲,利刃穿透骨肉的悶響.....多種聲響交織在一起,此起披伏,不絕於耳。
直峰下橫屍遍地,鮮血橫流,濃烈的血腥氣味兒彌漫開,儼如一處人間煉獄,其狀簡直慘不忍睹。
“弱肉強食,殘酷的叢林法則......這些人一心要闖蕩探險,尋求機緣,卻從未想過,尚未踏足故地遺址,便已喪命於此,所有的一切成空,真是可悲可歎啊。”
仇重以獵頭者“極”的身份獵殺一些窮凶極惡的該死之人,卻從未見過這般慘烈的廝殺,遍地橫屍,慘不忍睹。他心生感觸,沒有足夠強大的保命手段,還是莫要以身犯險,否則不單一無所獲,反而搭上了小命。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來如此。這些人不甘一生平庸,碌碌無為,以‘富貴險中求’的心態,來此一搏,卻技不如人,又能怪得了誰?”黑胖子九牙破天荒斂去了荒誕的處世態度,一本正經地道。
“九牙兄所言極是。修仙路無比艱難,危機四伏,隨時都有可能隕落,卻還有那麼多人前仆後繼,正是因為不甘碌碌一生,做一世凡人。”仇重明白了這一點,僅存的一絲負麵情緒,刹那間一掃而空,本心通明,目光深處閃爍著濃烈的戰意,猶如一把出鞘的劍,氣息銳利,鋒芒畢露。
“弱肉強食之下,弱者隻能任人魚肉,任人宰割,百般欺淩,痛不欲生......與其這般碌碌無為度過一生,倒不如富貴險中求,轟轟烈烈的放手一搏,即便隕落在修仙路上,此生亦無憾!”
“此生亦無憾!”
“因為,我搏過!”
仇重本心通明,身心如一,他的氣息似乎發生了一種用語言難以形容的變化,就如一條阻塞的河道,剔除了阻礙,使之豁然通達,上下貫通,順暢無阻,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境界。
“哈哈,人生能有幾回搏?走,去故地遺址。”
仇重放聲大笑,如靈猿般躍起,落在天蠶絲上,如履平地,出現在千丈直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