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接下了《玉飛音》。
當時她掛電話的時候,陳嘉有多麼的生氣,王汝康就有多麼的開心。那晚他一直和宋晚傾訴自己的興奮、勾勒電影拍攝時期的美好藍圖,一米九的肌肉大漢扒著電話絮絮叨叨的場景實在太美,她稍稍腦補就覺得不敢看。
可電話那頭的聲音實在亢奮,但還帶著主人特有的那種羞澀,講著講著就會突然停下來,加上一句小小聲的“宋小姐我是不是太囉嗦了”。宋晚明白王汝康籌備這部戲有多麼的不容易,而且人家一等自己就是等了快一年,她心中有愧,所以也不計較他此時的長篇大論,隻回答“不會”。
這一否認在王汝康那邊都快成了鼓勵,立馬聲音又重新高亢起來,一個一個飽含興奮的字就從電話那頭蹦進宋晚的耳朵裏來。大概是太興奮,王汝康恨不得在電話裏就先跟宋晚把整部戲講上一遍。
宋晚裹著毯子站在陽台上,拿著手機的手順勢就撐在護欄上,仰頭一邊看遠處隱隱約約的星子,一邊聽王汝康說話。雖然王汝康一說就是大半天,但其實宋晚是真心不覺得他有多麼的囉嗦。她自己也切身地感受到了那份興奮,也能從中感受到王汝康對這部戲的喜愛。要參演一部被導演放在心中如此愛重的戲,參演《玉飛音》,宋晚自己心中也是有些雀躍。自己的心思也跟著王汝康的講述一起構想拍攝的藍圖。
一時不覺,時間飛逝。
王汝康還在興致高昂地講個不停:“晚晚,玉飛音這個人特別有戲的,我大致想把她的人生分作三部分來講,第一段是小時候在上海搭戲班跑碼頭到北上學戲,第二段講鬆玉戀,第三段講玉飛音和鬆鶴鳴分手以後……”
然後今晚一直在電話那邊安靜聆聽的宋晚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王先生。”
不對,那分明是道冷冽的男聲。王汝康愣了愣,電光火石之間反應過來,試探地問了一句:“孟導?”
“恩。”電話那頭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複,然後又說了一句:“夜深了。”
“噢!不好意思,是我打擾宋小姐太久了,那戲的事情明天再細談。晚安,孟導,再見。”王汝康明白之後,看了看腕表十二點,立馬就知情識趣地告退了。
孟其芳隻回了“再見”二字,等掛斷了電話才把舉高的手臂放下來。直到這時,跳了半天都夠不到的宋晚才奪回了自己的手機,然而此時也並沒有什麼用了。
宋晚氣鼓鼓地拿回手機,把腳從拖鞋中拿出來就往身前那人的小腿上踹了踹:“你怎麼就直接把手機拿走了,王導都知道了!!!!!!!”
“他不會說出去的。”
宋晚的腳沒停:“不是,說好的保密呢!”
孟其芳沒再回話,直接彎腰把人扛進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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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飛音》正式開機應該是在2017年的春天,2016年年底的時候宋晚正式和王汝康簽訂合約。她是第一個進組的,從十二月就開始在跟著玉飛音親傳弟子蔡君穎和餘派第三代傳人顧瑀、餘派藝術專家組成的培訓團學習餘派藝術。
女主角定了下來之後,劇組很快就組建起來了。也是那個時候宋晚才知道,王汝康這部戲在劇組配置和電影製作發行上跟上輩子比起來已經是改頭換麵了,電影的製作發行有了嘉名全力支持,劇組的配置更是借來了孟其芳的團隊。這一點,無論是王汝康還是孟其芳在之前都瞞得很嚴,不僅是宋晚,連陳嘉都沒有收到消息。她們兩人也都是直到簽約之後才知道這一切,也虧得有了這些,陳嘉對她的任性才有了包容,怒氣值也下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