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雪白的五指如綻開一朵花般慢慢張開,指骨纖細素淨,指甲圓潤瑩白。
指尖並攏,指腹撚了撚,她似在回憶著什麼。隨後她撥開衣袖,盯著小臂中央,一種不屬於她這般年紀的憂慮掠過她秀氣的眉間。
雪白的小臂上印有一朵金蓮,精致的花瓣纏繞交織著,一片層疊著另一片。
顏遲緊緊抿著唇,眼尾的紅痣因著塌陷下去的眼角,也塌陷下去。
她輕輕摩挲著那塊地方,屏住呼吸,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隻一個瞬息之間,那小臂中央的那抹深色已完全褪卻,不複存在,肌膚光潔如初。她放下衣袖,舒了口氣。
顏遲摸了摸自己光光的腦袋,手下觸感一片光滑。她眸光閃了閃,隨即垂下眼睫。
抬頭看了看天色,她猛地站了起來。她急急地奔跑起來,一路沿著青石大道,至一座圍牆下麵停了下來。她爬上圍牆,跳下去。
站定後,她攏了攏因跑得太快而被弄得淩亂的衣服,調整了自己的呼吸,隨後走向長廊。
出了長廊,拐過一道月洞門,正要走到出口時,不想前方驀地出現了一個人,她來不及收力,正好與來人撞上。
她額頭一痛,被人攬住了肩膀,同時頭頂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我還以為你掉進茅坑裏麵了呢!”
“大師兄,唔……我肚子不舒服。”看清楚是誰後,顏遲邊答話邊不著痕跡地將肩膀從大師兄手下抽離開。
“現在沒事了吧?”
“沒事了。”
“那咱趕緊回去吧,天快黑了。”
“嗯嗯。”
顏遲跟著大師兄往外走,沒走幾步就到了一扇小門,大師兄掀開卷簾,朝著櫃台那兒立著的人行了個禮,道:“施主,多謝了。”
胖胖的中年男子聞聲,側過臉來,頷了頷首,隨即繼續招呼著麵前的客人。
大師兄拿起早就挑好的布料,付了錢後,帶著她離開了這裏。
天快黑盡時,他們才在一扇紅漆小偏門前停了下來。
“咚……咚……咚……”不遠處有打鍾的聲音一陣一陣地傳過來。
“哎呀,打鍾了,我們得快點兒,晚修要開始了!”大師兄急急忙忙地朝裏走,放下東西後,扯著他就要朝大殿裏走。
“大師兄,我還有些不舒服……”顏遲摸著小肚子,看著大師兄,眨巴著眼睛,看著可憐兮兮的。
大師兄遲疑了下,說:“我跟師叔說一下,你先去床上休息會兒。”
“好。”
月華清冷,寡淡的輝光從窗外透進來,附著一絲絲涼悠悠的涼風。
顏遲胳膊枕在腦袋後麵,看著隨風悠動的帷幔,聽著從窗外麵傳過來的隱隱約約的誦經聲響。
她的食指和中指曲起來,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床板。
翌日清晨,花瘦露濃,暖陽流淌。
“你看見外麵圍著的那群侍衛沒?”
“看見了,是哪位貴人來了呀?這麼大一陣仗!”
“頂頭上那位啊,他來咱們寺裏了!”
“頂頭上那位……你是說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阿彌陀佛,他他他來這兒幹什麼啊!”
她伸出手,雪白的五指如綻開一朵花般慢慢張開,指骨纖細素淨,指甲圓潤瑩白。
指尖並攏,指腹撚了撚,她似在回憶著什麼。隨後她撥開衣袖,盯著小臂中央,一種不屬於她這般年紀的憂慮掠過她秀氣的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