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的氛圍瞬間凝重起來，在這股令人心驚的威壓下，楚越心髒咚咚跳個不停，血液加速流動，臉漲的通紅。
看著褒姒清冽的眼神，楚越卻有種毛骨悚然之感，脊椎發涼，冷汗直冒。
直到收拾好廚房的保姆出聲才打破了這個僵局。
“傅小姐，我先回去了。”
褒姒收回落在楚越身上的視線，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繼續鬥地主。
隨著保姆將門帶上，沉默再一次席卷客廳，不過這一次少了那種壓迫感，楚越莫名鬆了口氣。
“……爺爺的遺囑裏麵不希望我們倆離婚。”楚越看向垂著頭鬥地主鬥的不亦樂乎的褒姒。
“是你先提出來的。”雖然中間出了點偏差，但還是成功保住了地主地位的褒姒數了數賬戶裏的歡樂豆，道：“今天你要麼離婚，要麼……”
她意味深長地笑笑。
楚越渾身一個機靈。
窗外天已經黑透，路邊的燈光盡職盡責散發著光芒，為行人照亮前行的路。
楚越咽了口口水，強裝鎮定，“你想幹嘛？殺人是犯法的。”
褒姒放下手機，看他的眼神一言難盡，她配合道：“沒關係，不會有人知道的。”
楚越戰戰兢兢地：“我今晚來找你，柔兒是知道的。”
所以，如果我出了事，警察一定不會放過你。
褒姒“噗嗤”笑出聲來，以前怎麼沒發現楚越還有……那個詞怎麼說來著，逗比！沒錯，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還有逗比潛質啊？
“哦？這樣麼。”褒姒抽出筆蓋，將筆和紙遞給楚越，用誘哄的語氣道：“來，在這兒簽個字，明天去民政局回來你就解脫了……你不是最討厭我麼？想想你的柔兒……”
楚越眼神一閃，神情逐漸恍惚，沒錯，他愛的是柔兒，如果不是傅姒橫空插.入，他現在已經和柔兒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隻要離婚了他就可以和柔兒光明正大在一起，她也不會被人暗地裏羞辱是小三。
楚越動作僵硬地接過紙筆，在男方那裏簽下自己的名字，直到褒姒從他手中抽回紙筆，他才回過神來。
一時間，看著那份他親自擬出來的離婚協議書，楚越心中非但沒有解脫，反而升起一絲失落。
明明半個月前，他怒氣衝衝來時，是鐵了心要和傅姒離婚的，後來怒氣稍稍平息，他理智占據上風，已經決定讓她繼續占據楚家少奶奶這個位子，反正她也待不了多久。
可今天……就在剛才，他竟然真的和她離婚了。
目的達到，褒姒失了逗弄楚越的心思，直接開始送客，“明天早上記得帶齊證件來接我，不然……”
又來了，又是那種意味深長的笑，明明是精致秀美的容貌，楚越卻偏偏看出幾絲猙獰來。
那雙漆黑的眼在燈光下一點光亮都看不見，像是黑洞般吞噬了光線，裏麵一片死氣沉沉，詭異至極。
楚越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在她看似甜美實則危險的笑容裏落荒而逃。
……
褒姒回到臥室，靠在床上打了幾局遊戲，局局第一，她很快失去了對鬥地主的樂趣，準備下其他小遊戲來玩。
點開應用商店時，不小心按開聯係人，褒姒略一沉思，在列表裏翻了翻，竟然找到了季璽的電話。
她眼珠子一轉，唇邊流瀉出興味的笑，手指毫不猶豫按下撥號鍵。
“嘀——”
電話那邊很快被接起，卻沒有出聲，隻有清淺的呼吸若隱若現傳了過來。
褒姒點開外放，拉過抱枕抱在懷中，聲音慵懶，“季璽？”
彼端的季璽隻穿著條平角內褲，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一張白色帕子，赤著的上身肌肉分明，線條優美。
剛洗完澡的身上還冒著熱氣，短發上的水珠一串串滑落，滴在胸前後背上，蜿蜒出道道水跡沒入褲腰處。
聽到話筒中傳出的女聲，他後知後覺舉起手機看了眼備注，深邃的眼神似是透過手中舉著的黑色手機看到了另一端風情萬種的女人。
直到話筒中又傳來一聲詢問，季璽才堪堪回神，許是手機太燙，連握著手機的手也滾燙萬分。
他喉結滾動，一滴水珠從上麵滴落，剛毅的臉上嚴肅內斂。
“是我，有事麼？”聲音冷淡疏離，和中午初見時差不多。
褒姒混不在意他冷漠的態度。她清了清嗓子，語氣低落，“我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