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行心裏不痛快,也不願多說,眼神裏有些迷茫。關瀟隻道他是受了涼,忙給他蓋好了被子,說道:“眼下局勢不明朗,也不知道那夜冥幽收到了消息沒有,探子也未打探到什麼可靠的消息,大家都有些沉不住氣,所以你快點好起來,咱們一起商量對策!”
雪行點點頭,他當然希望自己快點好起來,隻是他確實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會受涼並病成這樣。
夜煙凝在前頭帳子裏與陸佑乾商議作戰細則,陸佑乾說道:“若是夜冥幽一聲令下,我們精靈族可謂是背腹受敵,魔族大陸那邊無論派誰過來,都一定會死死守住我們這邊的退路!”
陸佑乾說著指了指地圖,那裏不就是傅元珊當日駐軍的地方,靠近海岸,若是有船,逃出生天自然不是障礙。
夜煙凝指著另一處,問道:“這裏呢,這些外族的土地,現如今是被誰占領的?”
“敘字旗號與白字旗號,可是魔族夢寒宮夜敘初與扶宵殿白丹屏?”
夜煙凝答道:“敘字旗號是夜敘初沒錯,白丹屏卻是為何會一起領兵呢,她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魔尊夫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陸佑乾歎了聲,說道:“要說這夜敘初,或許還有幾分情麵,他為人敦厚善良,所到之處皆是手下留情,可這白丹屏卻恰恰相反,定是要將鐵騎過處皆掃蕩幹淨,一個活口不留!”
頓了頓,陸佑乾又說道:“我那時收到這樣的消息,心裏大為吃驚,本想著與周遭幾個小氏族商談聯手事宜,但他們卻被魔族的淫威所控製,毫不反抗的就交了實權出去,這也許是生存下去的唯一的辦法,但卻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
夜煙凝心道:這白丹屏與夜敘初一黑一白聯手,可真是將魔族的威力發揮到了最大極限,那些繳械投降的氏族也會忠心耿耿的擁護在夜敘初或者夜冥幽的威望之下,絕不會再行反抗。
因為他們明白,反抗就是死路一條。
這卻是夜煙凝從來沒有想過的,這夜冥幽卻是比想象的更加有頭腦,也更令人可怕。
兩條退路都沒了,現在隻有靠著烏土苦海的這條道路,但要撤退這許多人,所需要的船就不在少數,難。
“大哥,眼下,煙凝也已經沒了法子,煙凝或許隻能死扛,但是百姓們——”夜煙凝為難的笑了笑,解釋道,“煙凝畢竟不是從前的煙凝,隻怕不能保護大哥氏族百姓的安全!”
陸佑乾忙擺了擺手,道:“你想說什麼我心裏清楚,生死不過一瞬間的事,我就算是將我的百姓們盡皆安全的送了出去,將來他們又能去哪裏落腳呢?”
夜煙凝滿眼的惆悵,將來……將來的事,誰又能知道呢,可是沒了家,沒了氏族,沒了親人,能去哪裏落腳呢,哪裏都已經不再是那個家了。
失去了家園的他們就會變成人人可欺負的喪家之犬,有的,也隻是傷痛和沒有希望的未來。
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