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厚雖然猶豫,但自己主子的吩咐,也並不敢不從,他是窮苦人家出身,能尋到一份不太苦的差事做,也實屬幸運。
宋錦年朝著門口使了使眼色,說道:“跪著去!”
小厚乖乖的去門口跪了下去,宋錦年啪的摔碎了書桌上的花瓶,然後暴怒的叫道:“小厚,你是瞎的嗎,你打碎了本少爺最喜歡的花瓶,你的眼睛長哪裏去了?”
說著,宋錦年上前就啪啪打了小厚兩個耳光,小厚隻覺得自己頭昏眼花,唇角冒血,他哭了起來,一個勁的說道:“公子請饒了小的這條命!”
這邊爭吵的動靜才傳了出去,那邊立刻走來了一位婦人,穿著樸素的衣服,夜煙凝隔著屏風的縫隙望去,隻見那位婦人麵色雖是蒼老,眼神卻十分精神,她笑道:“公子息怒,這小奴竟打碎了公子最寶貝的花瓶,著實該死,單憑公子一句話,這小奴是剜去雙眼,還是切去雙腿,都由公子做主!”
小厚聽到這話,連忙不住的求饒。
“剜去雙眼,切掉雙腿,那他還不立刻就死了去,我這花瓶價值連城,他要是死了,花瓶豈不是白碎了,賠、必須賠!”
夫人答道:“公子說的是,老身願將這些年的積蓄悉數賠給公子,還望公子能網開一麵,小厚他忠厚老實,老身指使他去做些粗活,也能省幾個工錢!”
“喔,你倒是把他救走了,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私自將他放走了,喂,我說素姨,你這算盤打的可真是精細——素姨啊,錦年與素姨這麼多年的感情了,這小厚才來了幾天,才做錯事,素姨就要幫忙出頭,這小厚莫不是素姨的什麼親戚?”
這位夫人忙跪了下去,低著頭說道:“公子這話可折煞了老身,老身這許多年為宋家盡心盡力,豈能偏袒了誰,再說小厚是老身買進來的,他犯了錯,老身自知罪孽深重,怎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了他!”
“啊,素姨,你也不用這麼著急,小厚呢,日後自然還是要在我這裏伺候,我要日日看著他,生氣了就找他出氣,不過我知道素姨平日和善為人,我答應你不殺了他就是!”
素姨忙俯身謝過了宋錦年,見小厚隻默默的流淚,便輕聲嗬斥道:“還不快謝過公子不殺之恩?”
小厚忙磕頭:“多謝公子,小厚以後一定盡心盡力,多謝公子給小厚機會!”
“哎,我這個人最心軟,素姨,錦年的母親早逝,我可是把素姨當做自己的半個娘,素姨快起來!”宋錦年說著扶起了素姨,把她按在了椅子上,問道,“素姨,我瞧你一直都戴著這隻紅木的簪子,可是年少時情郎所贈麼?”
素姨笑道:“這簪子啊,哪是什麼情郎所贈,不過是老身喜歡這花,教人雕刻了來戴著罷了——公子今日怎麼問起老身這簪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