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華道:“無論那女子是否是魔族釋雲宮宮主夜煙凝,你我此時都不可與這小丫頭交手,若這小丫頭是那夜煙凝的近侍,咱們出手,豈不是有恩將仇報之嫌?”
席向北攬著嬌妻的腰肢,答道:“我隻是心下疑惑,記得這夜煙凝宮主身旁是個聰明伶俐的小丫頭,但看這位姑娘,冷酷了許多,眉眼裏,竟全是冷漠,教人看著卻是滿眼的冰霜。”
“堂堂釋雲宮的宮主,身邊有幾個使喚丫頭,豈不是再正常不過?”
席向北搖搖頭,道:“看那船兒來的方向,正是魔族沒錯,可——可你發現沒有,咱們這一路跟來,恰似走在一條裹著冰寒之氣的隧道,教人心生畏懼,這小丫頭的法術,與咱們不相上下,決然不是她的氣場——除了她,那便是登上帝禺島的那姑娘,可從前的夜煙凝宮主,溫婉如玉,絕不是——”
丁若華也點頭,她又看了看桃夭,說道:“這小丫頭許是受了主人的吩咐,不許亂動,這半天都未見她下船哩!”
倆人正你一句、我一句聊的不亦樂乎呢,忽然憑空落下來一記掌風,這力道,教人來不及逃跑。
席向北護著丁若華,隨著掌風掀起的巨浪,飄遠了去,半天兩人才緩過勁,待站定時,卻看到一位身穿素衣的白胡子白頭發老乞丐坐在一條破爛船上打盹兒,似是聽到席向北和丁若華站定的動靜,慵懶的說道:“一記掌風都接不住,還是從哪來滾回哪裏去吧,這種地方也是你們這種小人物來的地方?!”
席向北隻覺這人麵熟,卻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可這老頭雖話糙,教人聽得心裏不爽,可卻說的在理。
丁若華待要說什麼,被席向北拉住,他深鞠一躬,調轉船頭,向大海深處行去。
丁若華不解,她有些不悅,雖說兩人學藝不精,可被人這一嘲諷,著實心裏氣憤,她鼓著氣,道:“就算我倆葬身於此,丟了妖族的顏麵,我心裏怎過意的去!”
“那老人家也是好意,不然豈會將那記掌風打偏,再者,他必定是絕頂高人,否則,任憑一條那麼大的船駛過來,咱們都絲毫沒發現,就算被人奚落,咱們卻也終身受益,莫要在這小事上耗費心神!”
席向北好言相勸,又好一陣安撫,道:“這一趟出門,我總覺氣氛異常,男兒誌在四方,我便是被卷入了什麼紛爭,生死無畏,可是你呢,我如何放心的下,如何舍得你飽受孤獨之苦,許是七弟說的對,咱們妖族該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地界裏,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沒有死亡,就沒有別離之苦,就不會有悲傷,多麼美好!”
丁若華噘著嘴瞪了眼席向北,雖是他不說出口,她心裏也明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就是要她早些生個一兒半女,也好叫他心有牽掛,不再孤單,不再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