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木搖搖頭,歎了口氣:“積雪啊,你說,人的信念,真的會變麼?”
“長老何出此言?”萬積雪猛然想到淩夜修,便急急問道,“難道是夜修他,他不肯回仙界,他——”
“我並不確定,他也許有動搖,積雪啊,你與夜修也算青梅竹馬,他的未來,可全攥在你的手中了——算遊木我求你,求你勸勸夜修回頭,否則,他真的就萬劫不複了!”
萬積雪來這荒島前,遊木便已派人送信給她,將淩夜修的事細細講明,並囑咐今夜荒島一聚。
“長老放心便是,積雪這十幾年來,一直都堅信夜修並沒有遁入魔道,我知道他一定是肩負著重任委身於魔界的,我理解他的心情,背負著如此多的罵名,現在幾盡一事無成便教他回頭,他心裏怎麼甘心,不過長老放心,積雪便是拚了性命,也會勸他回頭!”
“我與他定了三日之期,三日後我在這裏等他,他若來,便是隻能帶走一具屍體,我遊木也須得將他帶回仙界,可他若不來,我……”
“他若不來,此事便複雜的多了,仙界曆經這二十幾年的休養生息,除了四大長老、三大真人與逍遙散人,並未有多少天資聰穎的能人異士堪當大任,若真與魔界再起戰火,生靈塗炭不說,隻怕咱們未必能似二十年前那般與魔界抗衡!”
“孝昌雖忠誠、孝順,卻資質平庸,當初選了夜修入魔肩負大任,是盼他早日成長,回歸仙界之後輔佐孝昌——可如今,老朽不知他還是不是當初那個淩夜修,是不是還身懷正義與天下蒼生!”
“長老莫急,積雪定會言明當中利害,帶夜修重回仙界!”說罷,萬積雪一路疾馳,向魔界奔去。
淩夜修立在船上,看著今夜忽明忽暗在雲裏躲藏的月亮,殘缺不全的月亮。
“夜修,夜修。”萬積雪立在草叢裏,微風吹動她的裙擺。
淩夜修回頭看了看她,說:“過了這片水域就是魔界大陸,你且回去吧!”
“我不怕,有你在,我便不怕,對不對?”萬積雪上前兩步,她說道,“夜修,這十幾年來的種種,我全都知曉,跟我回去吧!”
“回去?”淩夜修喃喃道,“回去……”
“是啊,回去!”萬積雪心情有些激動,“回我們曾經一起長大的地方,咱們的家,仙族大陸!”
淩夜修不再說話,他隻冷冷的笑。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時難以立刻抽身,我也知道你背負了許多的艱難困苦,我都知道,你心裏的委屈,我全然知道,聽我說,夜修,如果你一時難以接受從前的種種,你便跟我回玄天郡吧,我們成親,生生世世、再也不分開——你若喜歡,我陪著你,無論世事變遷,還是滄海桑田,我都陪著你!”
“積雪,我想你誤會了,”淩夜修望著遠處那片黯然的燈火,釋雲宮裏的那個她,才是係在他心頭的結,“我並不愛你啊,又怎麼會跟你成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