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實在不好意思,這所謂的鬥法四尊,我還真的沒有看在眼裏過!”
誰知道,王二黑回答的話,卻再一次出乎了湯不問的預料。王二黑居然不在乎這所謂的‘鬥法四尊’,那想要從這‘鬥法四尊’的角度去攻擊王二黑明顯變得不那麼現實了。
“好大的口氣,先生居然看不起鬥法四尊,又何必來我湯不問的家呢!”
這一次,湯不問是真正被王二黑激怒了,他沒有想到王二黑居然如此狂妄。就算是家底雄厚如他湯不問,也從來沒有說不把這‘鬥法四尊’放在眼裏。
可是在王二黑的口裏,好像這鬥法四尊簡直就是糞土;這皮鬆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哈哈,想不到,你這湯不問居然這麼小心眼!隻是一句話便發怒了,我當然沒有將這些名利放在眼裏,試問,百年後,所謂的‘鬥法四尊’難道還會存在?試問,數年後,江山代有才人出,你所謂的‘鬥法四尊’又算得了什麼?”
眼看著湯不問就要發怒了,王二黑立馬又是一盆冷水潑了下去。一盆冷水,澆滅了湯不問的火星。
王二黑的話的確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這些年,有這麼多人崇拜,可是那些年,也不過隻是塵埃中的一顆;這些年,被奉為經典,尊為導師,那些年,也不免成為眾矢之的!
這些道理,如果不說穿了,不去體會,誰有能夠理解呢?
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這世間人,又有幾個懂得知足呢?都是為了那些名利而搏,就像他湯不問,如果不是為了這‘鬥法四尊’的名氣,他又怎麼會設一個這樣的局來請王二黑入甕呢?
“好,既然你如此超然,我倒是要試試你的手段了。”
可憐這湯不問,哪怕是一盆冷水澆下去,依然沒有蘇醒,依然要和王二黑鬥法。
“你想比試什麼,盡管來?”
王二黑卻是看透了,看透了人和事,看透了名和利。
隻看到這湯不問拿起手中黑色的盒子,一個勁地旋轉,上下來回旋轉了數十個回合,而後之間青光一點,霹靂頓生,而後萬籟俱寂,黑盒緊閉。
“猜中我盒裏的東西,我便認可你的說法。”
這是鬥法的下半截,從下而上,便是要逆天!這湯不問的做法就是要改變鬥法四尊的秩序。
王二黑打敗了皮鬆,他湯不問又打敗王二黑的話,他自然便要進階。
其實在湯不問做下這麼多動作的時候,王二黑早已經看清楚了湯不問手裏的動作,他的手翻飛,手中一粒白色的圍棋子放入了那黑色的盒子裏。
而且,那粒白色的圍棋子,王二黑更是知道,就在他們進入這庭院的時候,湯不問隨手在茶幾上的圍棋盒子裏,拿了一粒白色的圍棋子。
這些動作都微不可查,可是對於王二黑這種修煉已經到了‘真人’境界的高人,一旦身邊一個微小的動作,都會在他們的眼裏無限地放大。
那種看天地如穀粟的虛幻視角,那種觀細微如地震巨響的細微視角,早已經成為了真人查看這世界最為基礎的能力和手段。
這種能力,不到真人,便無法完全成型。
就像茹月和安靜思那樣,她們需要小心謹慎,才可以看到一些細微的地方。所以,當他們進入這湯不問的庭院的時候,什麼東西都看得非常仔細。
可是,王二黑就不一樣了,身為真人,他看什麼東西都非常隨和。
可就是那樣的漫不經心,卻看出了這湯不問的心機和功名利祿的專營之心。
“你黑色盒子裏不過是剛才你從那茶幾上拿到的一粒白色棋子罷了,這種小道,我真的很不屑於和你一鬥。”
王二黑漫不經心間的話,讓湯不問瞬間栽倒在地上。
這種觀察能力,剛才他的速度如此之快,什麼東西都藏在生活裏,可是生活裏的點滴細節,居然會被眼前的這個人,一瞬間就剝離開來。
這種能力,實在實在是太可怕了。有了這種能力,鬥法,定然所向披靡。
到了這一刻,他湯不問,終於明白,為什麼皮鬆也會認輸了。因為眼前的王二黑在賭黑盒猜物的時候,幾乎沒有弱點,根本無懈可擊!
“先生之言,湯某人,定然謹記於心。”
這一次,湯不問不怒不驚不頹不樂,隻是安然接受了王二黑的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