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灻塵近些天來甚是煩躁,軟硬兼施的好不容易逼著沐汐妥協,終於收留了梅尋,未料自己精心安排的一切,一開始就有些不能把控了。
“真是荒唐!去把她找回來!尋不回她,你也不要回來了。”赫灻塵有些氣急,低吼道:“厭離城中去找,酒肆啊,青樓啊,博弈坊啊,通通找一遍,總能找到。”他本可以安排別的弟子去找,隻因不想弄得滿城風雨,也隻能讓他去了。
“是。”梅尋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往外走。
“回來!”赫灻塵道:“你此刻的修為如何能穿過忘情海?我送你去厭離城。”赫灻塵袍袖一揮,一枚陰陽八卦圖便出現在眼前。
“瞬息千裏?”
梅尋走進了八卦圖案站定,赫灻塵又叮囑道:“想盡一切辦法令她返回,切記不要聲張!”
“是,掌門。”
八卦圖疾速旋轉,金色光柱驀地衝天一閃,梅尋便在眼前消失。
梅尋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置身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街中景象萬千,他卻無心觀賞,隻在人影憧憧之中尋找沐汐的影子。
尋了許久,始終不得。
梅尋拖著疲憊的身軀,有氣無力的在街中遊蕩,他在心中無數次的咒罵:“這混蛋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忽聽有人驚叫一聲,“快看,那不是蜀山的沐汐閣主嗎?”
街上行人無不紛紛伸長了脖子四下搜尋。
“真的是他!”
“在哪裏?我怎麼沒有看到?”
“怨春樓頭上,那不是沐汐閣主又是誰呢?”
眾人聞聲,紛紛扭過頭去,“真的是沐汐閣主。”
梅尋也隨著眾人的目光,望了過去。
怨春樓頭,一人英姿颯爽的端坐在那裏正與人對飲,眾人有說有笑,似是相談甚歡。
不知是誰家兒郎,竟惹得街中大姑娘小媳婦盡皆羞紅了臉頰,即便是男子也不盡讚歎著多看上兩眼。梅尋仔細的打量,審視,見那一身男裝的英俊公子,不是沐汐又是誰呢?
梅尋疑惑道:“什麼時候竟變成了男人?”
“讓開,讓開!”幾匹奔馬呼嘯而來,在梅尋的身前呼嘯而過。跳下幾個身形壯碩的大漢快步的奔上樓去。
那幾個風塵仆仆的大漢衝到她的身前,很是興奮的在沐汐的肩頭拍了幾下,舉止親昵,似是在說著什麼,眾人肆無忌憚的暢懷大笑,而後推杯換盞,開懷暢飲。梅尋仰頭看著她與來人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樣子,覺得甚是不妥,於是邁步便要進去。
“這位少俠,實在抱歉,這怨春樓已被沐汐閣主包下了,今日不接生客。”
梅尋生生被阻在了門外不得進入。
形形色色的人在梅尋的麵前穿過,高矮胖瘦應有盡有,其中也不乏老弱病殘,這些人盡皆與沐汐很是熟絡,紛紛上前與之對飲。
怨春樓中春色滿園,嬌羞的花兒玲瓏浮突,若隱若現,環佩叮當的在眾人之中往來穿行。
酒過三巡,有人將濃妝豔抹風情萬種的花魁丟進了沐汐的懷中,眾人無不哄堂大笑,拍手稱快。沐汐順勢在她的臉上深深一吻,怨春樓內頓時歡聲一片。
“沐汐閣主,我們再喝一杯!”一名壯漢懷中抱著嬌媚的鶯花,酒氣熏天的舉杯道:“閣主,還記得蠻荒一戰,我們三千兄弟同吃同住同進退,能活著回來,皆因你我兄弟‘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哈哈哈……”
“好,幹!”沐汐豪爽的舉杯一飲而盡。
“閣主,我也來跟您幹杯。”一名隻有半張臉的人出現在眾人麵前,眾鶯花見了無不花容失色,落荒而逃,有些膽小的竟險些暈了過去。“塗山一戰,我被人劈了半個腦袋,是閣主給我醫治,將我救出重圍,閣主對我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幹!”
“好一個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幹!”眾人哄然相應。
沐汐舉杯一飲而盡,朗聲道:“誰能抱著我這兄弟在他臉上吻上一吻,我必有重賞。”
鶯花雖是侍候人的職業,多數手中卻不缺銀兩。這銀兩來的容易,走的也自然容易,不似貧寒人家那般看中,即便是重賞之下,眾鶯花們也是一臉恐懼的往後躲。
沐汐左右見無人應承,便推開懷中花魁,瀟灑的一甩滿頭烏亮的秀發,戲謔道:“我來吻你如何?”
那半張臉的壯漢,爽朗大笑道:“閣主男生女相,便是那天下第一的美人子車璿也遜色三分,若閣主是女人,恨不得求閣主一吻,便是讓我立刻死了也毫不遺憾,不過我沒有斷袖之癖,還是饒過我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