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連城搖搖頭說:“沒用的,金總,她打掉孩子,出了國,嫁了人,我的心就死了。我抗爭過,可又能怎麼樣呢?央視封殺,紅極一時的我沒戲拍隻能每天晚上出夜市。可總有流氓搗亂,根本做不了生意。我是學表演的,到社會上也找不到其他工作,偶爾找到一份,也很快被辭掉。我在京城實在呆不下去,想回家又怕他們會騷擾我的家人,才躲到這麼個地方來。”
金玉堂怒其不爭地說:“我來之前已經跟央視的人打過招呼,對你的封殺也已經解除了。何家那邊我也可以去代為說和,難道你就不想再來一次,拿回自己失去的嗎?”
紀連城苦笑著搖搖頭說:“金總,對於你做的這一切,我感激不盡。可我對娛樂圈那個是非之地已經厭倦了,我離開三年,一切都變了,那裏已經不屬於我了。過一陣子,我打算回家看看我的父母,在他們身邊,過平凡的生活。何家,不可能壓我一輩子的!”
“你!唉!”金玉堂在來的路上想好的說詞,竟一點用處都沒有,他沒想到這三年的經曆對紀連城的打擊如此之大。其實,換個角度想,一個紅極一時大明星,突然被央視封殺,豪門打壓,心愛的人出國,自己落魄到出夜市擺地攤,最後狼狽離開京城,到遠離塵世的長白山當護林員,心智差點的人估計就瘋了。
金玉堂無可奈何,瞧著吃地正香的張鐸,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說道:“阿鐸,別光吃,你是導演,勸勸連城!”
紀連城聞聽卻是被震地心驚肉跳,心說導演,這麼年輕的副導演不是胡鬧嗎!
張鐸放下筷子,隨意地擦了下嘴說:“連城大哥,該說的話玉堂哥都跟你說過了,我再說就沒意思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講完之後,無論你答不答應,我們都不再來糾纏你,怎麼樣?”
紀連城最近雖然沒看娛樂選秀類的節目,但也知道娛樂圈裏人的毛病。動不動就裝可憐博同情,什麼家怎麼怎麼窮啊,怎麼有病啊,怎麼不幸啊!到後來連報紙上連載小說的作家都加入這個“誰能比我慘”活動中,總結起來就是這年頭要是不死個親人的,都不好意思在娛樂圈混了!
紀連城心中鄙夷張鐸的拙劣手段,臉上卻笑著說:“好啊,大作家的故事,我洗耳恭聽!”
金玉堂心中暗罵胡鬧,紀連城是扮演蕭峰的不二人選,這千裏迢迢地趕過來,講個故事就回去了,可怎麼向宋思危交差啊!
張鐸拿過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說:“聽完這個故事之後,你們會慶幸我有喝過這杯酒,因為當我全身心投入到這個故事裏,和沒什麼感情幹巴巴地講,對你們而言,聽起來的效果會差好多的。”說罷一飲而盡。
三個人都不解地望著張鐸,總感覺他這架勢不是要講故事,而是要唱戲一般。
張鐸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幾步,緩緩說道:“宋子豪和李馬克是一個國際造偽鈔集團的重要成員,彼此情同手足。而子豪的弟弟子傑卻考上了警察……。
宋子豪因為弟弟的關係,打算再做一次就收手。臨行前,跟小馬哥和司機阿成在夜總會裏喝酒,小馬哥回憶起他們當初做成的第一筆生意,被人用槍指著頭喝尿。
宋子豪說,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小馬哥的聲音卻一下哽咽了,他說,我長這麼大從來沒哭過,那次是我第一次掉眼淚,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人用槍指著我的頭。
宋子豪帶著阿成去台灣,卻被阿成出賣,他與當地黑幫槍戰受傷後被警察追捕,無奈自首。而宋父在台灣黑幫的綁架中喪生。
小馬在街頭讀報得知豪哥失手的消息,他扔下報紙麵無表情的走過天橋,背影落寞,腳步堅定。
江湖道義現在已經不存在了,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可信的……。在道義上我們絕對尊重講信義的朋友,但是絕不縱容出賣朋友的人。
楓林閣酒家歌舞升平,小馬哥一臉壞笑擁著舞女,翩然輾轉,暗藏殺機。一個漂亮的滑步,小馬哥揉捏著藍色綢緞下的肉體,露著兩排白牙,笑得輕佻放蕩。他的逢場作戲隻為把手槍放入花盆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