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城,長久符籙行。
十年的時間,經過三大家族的造勢,長久符籙行的聲望已然到達了空前的巔峰。
上至七旬老嫗,下至五歲頑童,隻要提起長久符籙行,也能給你說上一二,這十年的時間,它的崛起之路就像是一個傳奇。
哪怕是赤沙城往來的商賈,也會囤積數張玄鐵符帶去赤沙城進行售賣,造成了長久符籙行愈發的熾手可熱。
“十年了,那家夥恐怕早就死了吧。”
在長久符籙行的竹林裏,一位身穿黑色羅裙的女子正坐在亭子裏,不時的舉起酒壺獨飲一口,眼中露出一絲悵然之色,輕聲喃喃。
她是青梧,這十年的時間裏便一直居住在楚長久曾經所居住過的屋舍裏,哪怕是十年的時間過去,這裏所布置的一切也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內心深處卻是有個聲音再告訴她,楚長久並沒有死。
“是啊,一下子竟是過去了十年了呢。”在青梧對麵,南琴點了點頭,眼中露出追憶之色,輕聲道。
長久符籙行有現在的聲望,離不開眼前的這位奇女子,正是她造就了現在的長久符籙行。
若不是她,可能長久符籙行早已更旗易幟,換了門庭。
而這十年的時間裏,南琴也是青梧唯一願意談心的對象。
每一年青梧都會外出一趟,帶上幾瓶佳釀在虎跳峽逗留數日。
可惜,每一次的乘興而去,都會讓她心中殘存的僥幸之心愈發低微,直至現在的絕望。
“我回來啦。”
突然,一道柔和的男性嗓音傳入了她的腦海裏,而這句話她足足等了十年的時間!
青梧心頭一震,雙眼刹那間變得血紅,水霧在眼中驟然凝聚,再化成兩道溪流在臉頰上流淌而下。
“你沒有死,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死!”
青梧喜極而泣,登時站起了身子,手中的酒壺被她轟然捏爆開來,身子飄飛而起,朝著城門所在的方向掠去。
看著青梧的身形轉瞬間消失在視野裏,南琴眼中露出複雜之意,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你能前去迎接,可我卻連這個資格都沒有啊。
楚長久,你可知,這十年的時間裏並不是隻有她青梧心如死灰。
還有我啊,可是我又能拿出什麼樣的身軀前去見你?”
.......
“師姐,你先走,我來攔住他。”
正是夜間時分,通玄城百裏之外,一男一女的身影在叢林裏瘋狂暴掠。
其後正有著一道須發潔白的老者在後方緊緊跟隨著,身子在空中漂浮著,似是存在了貓捉老鼠般的心思,不遠不近的跟隨著。
女子穿著一身錦繡紅袍,容貌絕美,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嫡仙般,又仿若池中夜間悄然綻放的青蓮,豔而不妖。
“不行,要走就一起走,他本是為我而來,道凜,對不起,若不是我非得來一趟虎跳峽,又豈會遇上他明軒,道凜,你先走,我來攔下他,你若有機會趕回天玄宗,定要稟告宗主,說他明軒已然走火入魔,殘害同門!”
紅衣女子聞言,臉色一變,快速的說道。
她正是二十年前拜入天玄宗的薛舒薇,而十年前被蕭寒衣一槍擊殺的明空,正是她入門後的師尊,今日本是明空的祭日,本想著來祭奠一番,卻巧合的遭遇了帶她入天玄宗的明軒。
道凜是她的師弟,亦是她在天玄宗的眾多追求者之一,正是聽聞了她要前來迷霧森林拜祭師尊,覺得這是一個兩人獨處的天賜良機,便一同跟隨前來。
這二十年的時間,依靠著追求者贈予的靈丹妙藥,讓得薛舒薇的實力突飛猛進,已然達到了練氣九層圓滿,不缺靈石丹藥,晉入築基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兩人已然亡命奔襲了數百裏之遙,此刻體內靈力虧空,不得不停下了腳步,望向身後緊緊跟隨的明軒,眼裏充斥絕望。
二人不過練氣期的修為,又如何能與築基期的明軒相抗衡?
“怎麼,不跑啦?薛舒薇,想不到隻是二十年的時間,你竟是達到了練氣九層,可喜可賀,不過,也到此為止了,我突破在即,你便送上了門來,師兄泉下有知,想必也會含笑,待我突破,定會給他報仇雪恨!”
明軒懸空而立,眼中噬著貪婪之色,他一路緊隨卻不下殺手,正是為了讓薛舒薇作為爐鼎,成為他提升修為的養料。
想到這,明軒舔了舔幹涸的嘴唇,望向薛舒薇的眼神愈發的熾熱。
“明軒,你就不怕今日之事被宗門知曉,到時怪罪下來,你便是死路一條。”道凜眼底深處有著恐懼之意,可在自己的心上人麵前,豈能跪地求饒?
“嗬,此事隻有天知地知,宗門又怎麼會知道呢?”
明軒搖了搖頭,輕笑道。
旋即,道凜身前三尺之外的地麵突然竄出一柄飛劍,在夜間悄然綻放著森寒之芒,成了道凜在世間看到的最後一抹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