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天地初開,盤古分寰宇,頂天立地而力竭,眼分日月,發化星辰,身體化為山川河流,唯餘胸前護心的一根肋骨掉落極東,日去年來,竟成萬丈之山―名為寅澤峰。
江湖傳言,寅澤峰有三怪,一怪―極宗創教真人戈君,天下第一高手,俢儒修道,卻是個老邋遢;二怪―極宗七怪,戈君的七個弟子不但武功高強,而且醉心於琴棋書畫詩酒茶;而這第三怪―極宗三代首席聞人鈺書,年紀輕輕閱盡天下奇書,精通奇門遁甲……
正午,烈日懸空,青衫少年雙手背負望著瀑布癡癡出神,身後稚嫩的灰衣道童看著少年孱弱的身軀,眼中滿是心痛。
可是小道童一動也不敢動,縱然是用力的呼吸都似乎會驚擾到麵前的少年,突然少年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很快平複了下來,一動不動,小道童目露不忍,忍不住輕聲抱怨:“掌教也忒偏心了些,好歹師兄也是他的親子、三代首席,自從那姓荀的小子來了之後,竟連你身受重傷都不曾理會……”
少年苦澀的笑了笑:“不怪他,天兆畢竟是師姑遺孤,自幼失怙,又得了那般深重的內傷,自然該多著緊些,我隻是些許小傷,實在不必驚擾太師傅他們,況且我早已是習慣了的…咳咳…”
小道童眼眶一紅輕聲說:“師兄,藥該好了,我去端來。”一轉身噔噔噔奔下去,路邊似有濕痕。
少年歎了口氣,忽然聽得旁邊竹林裏有些動靜,緩步走進竹林,七拐八拐間便走到一個竹屋前,竹屋通體翠綠清雅淡然,門大敞開著,一個身穿灰衣小道袍的小孩兒坐在門檻上低聲抽泣。
少年快步上前拍了拍小孩的頭,詢問:“你是那院的童子,為何在此哭泣,可是受了欺負?”小孩抬起頭哽咽的說:“我想爹爹和娘親了。”少年歎息:“你這般年紀本應是承歡膝下的,為何上了寅澤峰?”
小孩兒眼眶紅腫:“我被人抓上山,然後就看見了那些名門大派逼走我的娘親。”眼中的是刻骨的仇恨。少年挑眉:“你是荀天兆!”疑問中帶著肯定。小孩快速的抬起頭,眼中滿是戒備,眼中卻映入少年清俊的笑臉,忽然就放下了防禦。
“承玉和承風哥哥他們都討厭我,他們說我傷害了鈺書師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嗚嗚…”少年看著小天兆青灰色的臉伸出瑩白的手:“沒事的,鈺書師兄是不會怪你的,快起來,一會師兄幫你教訓他們。”
小天兆愣愣的伸出手,看著自己灰乎乎的手,忽然有些自慚形穢,不敢伸出去,少年伸手輕輕的握住小天兆的手,另一隻手擦幹小天兆的眼淚。
小天兆抬頭:“你就是鈺書師兄?”少年頷首算是承認,小天兆急忙用另一隻手去觸碰鈺書,想要看看他的師兄哪受傷了。鈺書按下他的手:“不用看了,師兄已經好了。”小天兆點點頭隻是更加用力的牽住師兄的手。
鈺書輕笑,拉著小天兆往竹屋裏走去,邊走邊說:“師兄的清雅苑有陣法護衛,虧的你福大命大,平安走了進來,以後要進來的時候要先搖晃竹林外的鈴鐺,師兄去接你。”小天兆呆呆地點頭,隻是愣愣的看著麵前的景象。
鈺書笑著指著前方一排排的書架說:“這些書是你太師傅和你幾位師叔師伯為我尋找的,多為世間的古籍善本,我自信隻要是世間有的書,師兄這裏都有。”
小天兆抬頭崇拜的看著鈺書,隻覺得他的師兄是世間最偉大的人,鈺書忽然放開他的手,漫步進入書的海洋,小天兆握了握手,心中悵然若失。腳步聲近了,抬起頭,隻見鈺書手裏拿著兩本書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