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微微詫異地說道:“真正的草原……程敘,你指的可是你自小居住的地方麼?”
程敘點了點頭,才要說什麼,一側的段青茗已經笑道:“關於草原,我一直很向往,還專門翻過關於草原的書,還是聽說過一點的……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那種意境,我一直向往。”
原本,段青茗是想說自己到過草原的,可話到一半,就轉了話鋒。搪塞了過去。
程敘望著段青茗,眼神有些奇特:“青茗你可去過草原?”
段青茗搖了搖頭。程敘笑道:“你剛剛說的,就是塞外草原流傳很廣的一首民歌。那種情形,草原上,倒是經常見到的。”
劉淵一聽,立時來了興趣,說道:“程敘,你就說說看嘛,看看這草原究竟是什麼樣的?”
程敘一攤手,說道:“就和青茗說的差不多啊?敕勒川,陰山下,就是說草原以陰
山為背景,給人以壯闊雄偉的感覺啊。環顧四野,天空就像其大無比的圓頂氈帳將整個大草原籠罩起來……”
程敘的臉上,流露出懷念的神色,他繼續說道:“那時的天空,常常是青蒼、蔚藍的顏色,草原無邊無際,一片茫茫。每到放牧的,牧草非常的豐茂,牛群羊群統統隱沒在那綠色的海洋裏。隻有當一陣清風吹過,草浪動蕩起伏,在牧草低伏下去的地方,才有牛羊閃現出來。那黃的牛,白的羊,東一群,西一群,忽隱忽現,到處都是。你若在那馬背上看著,似乎連那穹廬似的天空也為之生色。
程敘的話,似乎簡單,可是,卻流露出說不出的懷念之色,這個年輕的男孩兒,從小到大長在草原,生活在草原上,現在,你讓他描述,恐怕他的心裏,更多的是懷念和傷感吧。
段青茗笑笑,說道:“以後若是有空,一定要去草原上看看去。”
劉淵也笑道:“是啊,聽程敘說那麼美麗的地方,真的應該去看看才好。”
段青茗的話,原本是想對段譽說的,可是,這話說完之後,她的身邊卻寂然無聲。
段青茗轉過頭去,看到段譽正怔怔地望著他們來路的方向,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山下,他們來時的路,已經變得遙遠,曲折的山道猶如迂回的玉帶,在山間盤旋著,稀疏的林子在綠草之間猶如突起的帽蓋,錯落的顏色,和綠毯一般的平地層層分明。遠處,依稀傳來吆喝的聲音,是那些遲來的馬車正加入到排列整齊的馬車列隊裏去,幾個人看著,看著,都微微地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一群黑衣的騎士忽然踏破了這片刻的寂靜,隻見他們快速地衝入那個停放馬車的大門,然後,一路揚鞭,朝著莊子裏馳去。
程敘看著,臉色陡地變了一下。
劉淵則有些驚奇地看向了程敘。
段青茗的注意力,卻放在段譽的身上,隻見段譽原本就嚴肅的神情,在看到了那一列黑衣騎士之後,臉色也和程敘一樣,陡地變得難看。
雖然臉色同樣難看,可總歸是有區別的。程敘的臉色變得憤怒,而且不耐,而更多的,則是一種了然的冷酷。
可段譽的眼神,卻是瞬間的猛烈殺意——是的,段青茗並沒有看錯,在看到黑衣騎士的瞬間,段譽的眸子裏浮出一抹濃濃的,令人化解不開的殺意。
那種感覺,仿佛他不再是一個幾歲大的孩童,而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在麵對著極大的威脅時所表現出來的冷酷以及凝重。
無來由地,段青茗預感到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