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整件事之中,最無辜的,要算是張姨娘肚子裏的孩子了。
他還沒有出世,就已經夭折。不是上天,而是人為地剝奪了他出生的權利。
雪,還在下個不停。
在第二天晌午的時候,段府之中,忽然傳來劉淵染了風寒的消息。根據帶來消息的人說,劉淵昨日外出之後,回來就直嚷著不舒服,連接喝了幾碗薑湯,都無濟於事,這一到了半夜的時候,他就開始高燒不退,而今仍舊病在床上。
丞相府之中,隻有劉直是真正著急的。乍一聽到劉淵生病的消息,他就尋醫問藥,馬不停蹄。結果呢?禦醫來了一茬又一茬兒,藥方開了一堆又一堆的。到了最後,劉淵還是昏迷不醒,而且,高燒不退。
當這個消息,傳到段府的時候,段青茗微微驚愕,似乎不明白劉淵為何會突發重病。而段譽則在暗中竊笑不已,暗道這個劉淵,對自己,可真的夠狠,比之那個神馬小岑的,完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其實,那個小岑,完全是段譽杜撰的。段府之內,也壓根兒沒有小岑,和這一件事。可現在,段譽的意見,竟然被劉淵采納了,還成功地避過一劫,也是從此以後,劉淵隻要一有什麼事,就會果斷地來找段譽問計,而段譽,倒也沒有讓劉淵失望。次次都會旁敲側擊的,告訴對方一個想要的答案。慢慢地,劉淵對段譽越來越信任,而且,也越來越依賴,甚至於到了最後,當段譽向薛府求親的時候,劉淵還真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隻不過,劉淵和錦繡公主似乎緣分未斷。因為,宮宴的當晚,雖然劉淵重病在身,不能出席,可是,眼看著計劃就要落空的錦繡公主竟然冒著大雪,隻身來到劉淵的府第。錦繡公主前來,原本是想幫劉淵診脈的,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這一見劉淵,竟然又生出了另外的枝節。而就因為這一次的枝節,劉淵便不顧錦繡公主的身份,徹底和她劃清了界限,絕交。
自然了,這些,都是後話了。
事實上,當劉淵有病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段府的時候,時間也在向後推移,而此時,一年的除夕已經拉開帷幕了。
年夜飯,向來是段府最熱鬧的時刻。所以,段青茗也早早地打扮整齊,就來到了前廳裏。
因為是大年夜的關係,段正也早早地宴罷歸來了。此時,他正坐在正廳,望著笑吟吟地進門的段青茗和段譽,不由地綻開一抹開懷的笑意:“茗兒,譽兒,你們來了,快過來坐。”
因為是年晚的關係,所以,今日的段正,也難得地換下了千年不變的朝服,而是換上了一身的便服。
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紅底,繡著黑色新年壽喜紋的厚棉衣,衣料用的是上好的絲綢,衣衫之上,繡著喜慶花紋的紅色滾邊和他一臉喜慶的笑意融合在一起,襯托得向來威武冷凝的他,顯得和藹可親,有一種令人不習慣的感覺。
段青茗和段譽相視一眼,然後,齊齊地跪倒在段譽的麵前,齊聲說道:“茗兒【譽兒】恭祝爹爹壽寧安康,福如南山不老鬆。”
段正笑嗬嗬地上前扶起自己的一雙兒女,笑道:“你們兩個,可要快快長大嗬嗬……”
段譽笑嘿嘿地說道:“爹爹,還是不要長大的好啊……這樣,便可以永遠陪著爹爹了。”
段正一聽,立時輕輕敲了敲段譽的腦殼,搖頭道:“人總是會長大的嗬,譽兒這是說什麼傻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