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蕭性情好勝喜鬥,最聽不過涉及他拚鬥有失的言語,其實扁詩韻並不是有所意指,而妙音穀玉杯被奪也不是玄蕭的責任,隻是玄蕭的性子,聽不得此言,尤其當日有他在場,還叫魔道得了逞,多年已過,即便扁詩韻不提,玄蕭也是悶悶於心,他來北蒼,其實早盼著能和魔道大人物們來一場大戰,隻是玄弈看得真切,多次提醒他的錯誤思想。
漠孤煙一旁道:“罷了,既然諸位同心,群情激昂,具俠者大義,肯為我仙道及蒼生舍命,不論魔道何時來侵擾,我們便聽扁穀主所言,將原有的編隊再次加強,多多防範,諸位也都用心盡力,各施其職,一旦魔道來擾,叫他們有去無歸!”
“好!”各派代表紛紛以應,回頭吩咐各自手下行事。
玄蕭冷哼一聲,拂袖而去,漠孤煙神識傳音道:“玄蕭兄莫要鬥氣,此般情形需要我們精誠團結,方可渡此劫難,我身為北蒼之主,各道來相助北蒼,我豈能不說些場麵話,做些場麵事?話說回來,我北蒼派可不是他妙音穀,北蒼三件尊寶,不是誰想拿便能拿得走的。”
從傲世大殿出來後,王家雷悶悶不語,李燕在一旁見了,不悅道:“你既回到北蒼,又見了我,幹嘛一副愁眉苦臉的不高興樣子?”
王家雷忙推說不是,轉而搖了搖頭,悠悠長歎道:“你觀方才那傲世殿上,哪裏是從前我們印象中的仙道諸派長者樣子?曾經的仙道各派,受世人敬仰,無比虔誠,是一派飄渺高逸,才俊不凡,以善心俠義為根本的蓬勃景象。如今的仙道,人人自危,各懷心思,修煉方麵倒是還好,可是這修行上,是越走越遠了。畢竟修道一途,不能光顧著修實力的,實力再強,違背天地之本,也是難得飛升。仙道已經不是從前的仙道,無仙心無俠義,人心不古,瘴氣叢生,魔道選擇這個時候要喚起遠古巨魔,一統天下,看來是做了十足的準備的,我隻擔心,魔道的瘋狂野心,沒準真個能成功呢。”
李燕聽言勸道:“到底還是書生氣,長籲短歎地念及世風日下、事態炎涼麼?算了吧,許多事情不是你我之輩能夠左右的,仙魔兩道爭鬥這麼久了,幾萬年都有了,你看何時真個分出絕對的勝敗了?放心吧,這個世界亡不了,仙道覆滅不了,人心向善,是亙古不變的真諦,世人之苦,數不勝數,哪裏解救得過來?而且魔道之徒也不都是隻知道作惡的傻子,不然這徒手空拳,沒有法寶法術的凡人界,不早就被滅除了麼?凡人界乃是仙魔界修道者的根基,這方世界,有自然天地之法,離開了個體自然運轉,可是離開了哪一個群體,卻還真是不行,自然需要平衡,你的心態也需要平衡呀,還是好好做好你自己得了。”
王家雷又搖了搖頭,道:“此言差矣,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你說你我之輩不能夠左右,可我看或許有那麼一日,你便是這場爭鬥的左右者之一,近些年年輕一輩頻傳晉升佳音,更有鍾雁冰與你這般上古神體打破常規,不僅在於仙道,更在於魔道,據我所知,上古神體優秀者,絕非你與雁冰二人,想來你們早晚有一天,很有可能是這場仙魔大戰的關鍵性決定者。”
李彥聽得瞠目結舌,她沒有想到,王家雷的此番話語,更沒有想到,上古神體頻出,屢屢突破晉升背後會隱藏著什麼。李燕忽然間對她眼前的這個男人,陡生敬畏,不再覺得是憂國憂民的酸氣書生,而是眼光獨到把握時局的一代豪傑。
“糟了!”王家雷本來正遙望著遠方,一副哀傷憂愁的模樣驟然巨變,他望著天之西方,大呼不妙。
“怎麼了?”李燕驚奇,這王家雷又是想到了什麼或是發現了什麼?
“那日與幽紅冥、血煞、葬情女交戰,幸得闞前輩與你等來得及時,將他們逼退,然而幽紅冥、血煞如今的實力,當真不可小覷,更可怕的是……他們離開而遁走的方向,正是那天之西方。”
“西方?”李燕繼續問了一句,仍是不明所以。
“西方,正是鍾雁冰、章堯如今所處的方向!”王家雷擔憂地說道。
李燕聽後,也跟著遙望西方,見那落日餘暉,遍灑大地,殘陽如血,殷紅刺目,道了句:“天地之大,不會真個那麼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