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半天，了解啥情況了麼？”果然，江南辦事還是沒什麼計劃，這會兒倒是問起來皮夾子這個跟屁蟲了。
“額，大哥，您這是要我的命麼，秘雲工廠您知道多少人麼，擦，我昨天打聽了一下，差不多五萬人的大廠，別的咱不道：一天吃大米，您算算吃多少噸吧……”
倆人說著話，來到甬路邊上，躲避著人流。
放眼望去，真是方圓幾十裏都是人山人海的，遠處廠房林立，用皮夾子的思維來道：別說是廠房了，就算是工人食堂都夠一條大街玩的了，還好這是在京城郊縣。
這麼大的工廠，公共設施自然也就多，但也不夠，中午調休的時候，也有大批的工人湧向縣城，來的時候江南也看到了，別看是郊縣，但是各種場所設施密集程度，不亞於任何一線城市。
江南嘴唇上的煙蒂都快燒到嘴了，才想起來掐掉，“莫士康不是製造手機什麼高科技產品的麼，我還以為都是些白領呢。”
皮夾子幹咳兩聲，“大哥，我也沒讀過幾年書，不過這東西好像挺低端的，都是生產線組裝流水作業，你看這些工人沒有，哪兒來的都有，其實都是農民工，和建築隊工人比起來，其實就是體力勞動少了點。”
江南咧咧嘴，怪不得東方麗人盯上莫士康了呢，光是秘雲的分廠就這麼大規模，一般器量小的，誰能動莫士康的心思。“先吃飯去。”
皮夾子嘿嘿的笑了笑，雖然知道江南肯定不是一般人，不過這個老大的作風還是和自己這類人差不多的，苦著什麼別苦了肚子。
倆人來到食堂後，輪到江南納悶兒了，“人不太多啊？”
“是啊，我還以為得排隊呢？”
一個端著餐盤急匆匆經過的工人瞥了倆人一眼，“你們倆新來的吧？哪個車間的？”
“四廠第十五車間。”皮夾子忙說。
工人打量了倆人一眼，“我說的呢，等你們倆習慣了就明白了，咱們廠的食堂比哪都寬鬆，工人都是分流量吃飯的，十分鍾一波，都是固定的，得，一看你們倆就不懂，我先走了。”
食堂裏也得有近千號人，每個人都低頭忙活著吃飯，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江南現在算是明白了，感情工廠為了節約時間，都是控製工人用餐時間的，這麼看來，真跟機器沒啥兩樣了。
江南找了個沒人的桌子坐下來，不一會兒皮夾子端了兩份飯過來，放在桌子上，低頭道：“大哥，你說他們這種人活一輩子有勁麼？”
“確實沒勁。”江南感歎道，為了一個月三兩千的工資，活的跟個機器人似的，本來吃飯應該是個美事，放在他們那，就跟給汽車加油一樣，隻是要個結果，油箱加滿了，繼續幹活。
這個壓抑的吃飯環境，讓江南一點胃口沒有，筷子扒拉著餐盤裏的東西，淡笑著道：“沒勁也得奔命啊，不然幹嘛去。”
皮夾子點點頭，也是，這年頭掙錢多難，生存著都難，京城的房價都是論幾萬的，就拿自己來道：要不是遇到貴人，還整天為吃飯發愁呢。
“出事了！晉南幫的都跟我出來！”
江南正和皮夾子有一搭沒一搭感慨生活呢，忽然，食堂門口幾個血粼粼的大漢竄了進來，咆哮了一聲後，食堂安靜片刻。
“啪……”
“嘩啦……”
“叮當……”
食堂不同角落裏，掀桌子，拎凳子拿盤子的人都站了起來，都帶上家夥往外跑。
江南就近一把抓住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爺們兒，“我說大哥，咋了？”
“小夥子，你是哪兒人？”
“額，京城的。”江南說。
老爺們兒手裏還抓著一個凳子腿，“那沒你的事，別往前湊合，我們晉南幫的又和他們東南幫的打起來了，躲遠著點，傷著你沒人管。”
老爺們兒說完，也跑了出去。
江南愣了幾秒鍾，把筷子一扔，“走著，去看看。”
“哎，大哥……”皮夾子尷尬的拽了江南一把，這老大怎麼有熱鬧就往前湊合呢，都沒好意思問他，江南其實在京城論壇上經常是首頁人物，他要是去了，指不定又出什麼亂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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