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哭了?男子漢是不能哭的。"燁兒用袖子替他擦了擦眼睛,又像小時候那樣,爬上他的腿,摟住了他的頸脖。
蒙合派往中原的探子,在除夕的前幾日,來到蘇德麵前,彙報這一整年的敵國情況。
"你在外麵晃了這麼久,南宮羨那裏,到底還有什麼動靜嗎?"蘇德問一名潛伏在京城的探子。
那探子回道:"回可汗,朝暉皇帝已經於春末恢複朝政,直至年末,都沒有任何大的外交舉措。國內百姓安居樂業,政治方麵也風調雨順。"
蘇德微微皺眉,輕歎一聲:"妻子孩子真都不要了嗎?"
阿爾巴每隔幾日,便會帶著霖兒去見潘皇後。
剛開始,霖兒心靈上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變得不言不語,臉上也沒了笑容。好在常梓逸日複一日耐性的開導,外加烏蘭姐姐的陪伴,他的臉上才又恢複了往日的笑容。
映雪也漸漸適應了馬棚的生活。
每當兒子要來看望自己之前,她都會盡可能的,將自己收拾的幹淨體麵一些。
可一年下來,過於糟糕的環境,還是給她帶來了巨大的變化。
那個膚若凝脂,嗬氣如蘭,連指甲縫裏都幹幹淨淨的皇後,如今已是滿手凍瘡,嘴唇開裂,皮膚粗糙,渾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惡臭。
可霖兒每次見到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衝上來抱住她。
就像常梓逸說,她無論再怎麼變,可那雙眼睛,依舊是格外幹淨的。
除夕那天,南宮羨讓王媽媽崔管家這些人都出宮跟冷野魏子軒過年去了。
自己身邊隻留了個墨玉陪著。
"皇上,今日是除夕,您不出去走走嗎?"墨玉見他大過年的還要把自己關在屋裏批閱奏折,心裏老大不忍。
南宮羨正伏案提筆寫字,搖了搖頭,淡淡的回了句:"不出去了。你們想做什麼都可以。不用管我。"
墨玉剛走出禦書房,就看見迎麵而來的潘竹青和傅雲。
"皇上,相爺和夫人來了。"他轉身通報了一句。
"我知道了。"南宮羨這才擱筆,起身相迎。
潘竹青夫婦走進禦書房,便打算向女婿行禮。
可南宮羨卻很誠懇的攔住了他倆,並說道:"兩位都免禮,這裏也沒外人,不必拘禮。燁兒昨天睡的太晚,我一會兒讓人去叫他起來。"
傅雲望著他,心酸的說道:"不急。皇上,跟咱們一起過年吧?"
"不了,我還有很多事沒做完。"南宮羨很幹脆卻也很溫和的回道。
潘竹青明知故問了一句:"皇上還在為明年的出征囤積糧草嗎?"
南宮羨回道:"不僅僅糧草,還有軍械,軍裝。畢竟這仗沒兩三年,是打不完的。"
傅雲看他氣色比上一次見到時,更顯虛弱憔悴,憂心的問:"皇上最近還按時服藥了嗎?"
"嗯。"南宮羨點頭回道。
"可我看您的氣色,並無好轉呀。"傅雲不太相信他的話,但也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南宮羨笑了笑,有些無奈的說道:"哪能這麼快就藥到病除?再說,我這是老毛病了。映雪在的時候,倒是鮮少發作。"事實上,他確實是按時按量的服了藥,也很注意飲食等各方麵調養了。可病情就是不見好,他自己也沒有辦法。
傅雲忍住難過,盡量平靜的說道:"傷心最是傷胃。皇上還是莫要太過憂思傷神的好。"
"我知道。"南宮羨笑著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