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跟吳悠然都隻有幾麵之緣,但若雅跟霜兒,對這個女孩的遭遇,還是有著深深的同情。
無論是原生家庭給她的壓迫,婚姻生活帶給她的孤苦,還是與梓逸的這段虐戀,都足以引起這些年輕女孩子們感同身受的情緒。
一路上,兩個人話很少,多半都是在唉聲歎氣。
銀莊比藥鋪更近一些,所以兩人選擇先辦朗星的事情。
霜兒覺得銀莊裏的空氣實在讓人窒息,便留在了門外,等候若雅。
天空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飄起了綿綿細雨。濕膩膩的雨滴撲在臉上,像是一顆顆小蟲子。
霜兒抬著頭,望著暗青色的天空發呆。
"如果悠然再也醒不過來了,梓逸該怎麼辦呢?"
"如果換了是我,朗月一定也是會像梓逸這般痛不欲生的吧。"
"這一樁樁一件件災難,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她的小腦瓜裏,盤旋著這幾個問題。懵然不知,一個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人,正徐徐向她的方向靠近。
由於天空正飄著細雨,這條原本人來人往的道路,此時人煙稀少。
所以當那蓑衣人的氣場出現在霜兒身後時,她忽然就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剛要轉身觀望,就聽到耳邊傳來若雅的聲音--"我的事辦好了,走吧。"
話音還未落地,若雅本人便已經從銀莊裏走出來。
霜兒隻感覺到身後有一種讓她很不喜歡的氣場,與她擦肩而過。
轉身看過去時,那蓑衣人已經隻留給她一個高闊的背影,且漸行漸遠。
"你怎麼了?"若雅見她一直盯著那個蓑衣人的背影發呆,好奇地問。
"沒什麼,就是忽然覺得心慌。"霜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胡思亂想的小婦人。"若雅一邊走,一邊打趣了她一句。
霜兒不服氣的哼了一聲,笑著回應道:"哼,你不也是小婦人嗎?以為自己還是個大將軍呢?"
若雅笑而未語,伸手去接天空飄落的雨幕。
霜兒望著她,欲言又止的問了句:"話說回來,一直沒好問你,你有想念過草原的生活嗎?"
若雅的眸光變得幽深,思緒似乎飄向了遠處:"說完全不想,是不可能的。我畢竟在那裏長大,那兒有我的夥伴和戰友,還有每晚都陪著我的滿天星鬥。"
霜兒用胳膊碰了她一下,笑吟吟的說道:"現在,不是有顆星鬥為了你,下凡到人間了嗎?"
若雅點點頭,真誠而動容的說道:"是啊,所以說,我即使偶爾會想念遠方的故土,可更在乎眼前的一切。人生就是如此,有得有失,不能什麼都想要。放眼望去,人世間都是不如意的人。"
霜兒臉上的笑容淺淺隱去,眉梢又掛上了憂傷。"可不是嗎,比起悠然,咱倆真的是太幸福了。"
若雅歎了一口氣,附和道:"嗯。相夫教子,孝敬公婆。這些事,真是我往日裏,想都不敢想的。隻希望,我們身邊的人,也都能少一些磨難,多一些平凡的幸福吧。"
聽了這話,霜兒雙手握拳對著蒼天作揖道:"老天爺,您行行好吧,別再瞎折騰了。"
離她倆不遠的某個街角裏,一雙陰冷的眼睛,正仇恨的望著她倆,一隻緊握成拳的手,青筋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