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鷺兒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平靜的側臉。"你可真是沉得住氣。換了我,恨不得拿火銃給他們全部放倒!"
這話讓冰雁和梅心都笑了起來。
"還好意思說,你這暴脾氣,多光榮似的。"映雪拿胳膊搡了她一下,說道。
何鷺兒歎了一口氣,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公主也挺生氣的。可是礙於他們畢竟是親兄妹,她實在無法麵對這個局麵。"
"我知道,她就別摻合了。如今呢,做多錯多。"映雪說道。
幾個人又走了一段,穿過回廊時,何鷺兒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對了,我聽我哥哥說,伍千秋死了。"
映雪猛然停下腳步,麵無血色的問了句:"誰?"
"就是給你夫君遞交開封萬民請願書的那位官員。"何鷺兒聲音低落的說道。
"難怪聽起來這麼耳熟。他怎麼死的?"映雪難以置信的問,心情瞬間跌到了穀底。
何鷺兒遲疑的望著她,半晌,才猶猶豫豫的說出真相:"說是在家門口被人伏擊了。凶手既快又狠,沒留下線索。"
聰明如映雪,當然第一時間便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這是殺雞儆猴啊。"說這話時,她的心髒都快跳出喉嚨了。
何鷺兒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哥哥也是這麼說的。王爺下令,從明日起,我爹和你爹,暫時都不用上朝了,說是怕路上出意外。"
映雪的心再一次揪緊了起來。她的丈夫,父親,哥哥,朋友……她所有親愛的在乎的人,似乎一瞬間,就站在了懸崖邊。
"映雪,你怎麼了?"何鷺兒發現她的臉色異常難看,關切的問道。
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發現此時自己的身體是冷的。"我覺得有些冷……我回屋了。"說完這句,她便丟下何鷺兒和梅心,獨自走向自己的住處。
回到屋裏,關上房門。屋裏安靜的讓人窒息。
她的腦容量就這麼一點點,但此時此刻,那些曾經看過的聽過的正史野史,小說傳記,一股腦兒的湧上她的大腦。
她知道,有一種團體,為了保住盤子裏的那點奶酪,可以殺人放火,無所不用其極。
她也知道,人類曆史的長河中,有多少人,倒在自己信仰的和為之奮鬥的信念之上。
伍千秋這個名字,她隻聽說過幾次。但此時此刻,她卻為他的死淚如雨下。從今時今日開始,這個名字,也將永遠銘刻在她的記憶中。
從申時開始,映雪便開始坐立難安,無法將注意力集中在書冊上。
她打開房門,幾乎每一分鍾,都要抬頭向外望一眼。可她想看到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過。
到了酉時,她便幹脆離開了桌子,走出房門。
"梅心,王爺回來了嗎?"
"還沒有。"
"那冷野呢?來福呢?他們也沒回來?"
"都沒回來呢。"
這個答案和越來越暗沉的天色,讓她心裏抓了狂。轉身便朝王府大門的方向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