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竹青自己也想不到,當初和榮妃商議之下的權宜之計,竟然還陰差陽錯的拯救了整個潘家的命運。想到這裏,他忍不住驚出一身的冷汗。
沉默了片刻後,潘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之所以,千裏迢迢將這個秘密帶回來,是因為劉紅玉曾修書於我,說他身染重病,不久於人世。他將草詔交給我的第二天,就撒手人寰了。"
聽到這裏,所有人的心情,都蒙上了一層陰鬱。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了保護某一種信念,或者說是維護自己的赤誠之心,竟將自己的一輩子,都鎖在了深山裏。
皇權,真的是讓人瘋狂!瘋狂到不惜泯滅親情人倫,不惜剿殺忠良。因這兩個字,人性中的善與惡,又顯得如此的鮮明。
沉默中,還是潘譽對南宮羨開口安撫了一句:"殿下,雖然這份草詔,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但我相信,先帝一定想讓您了解他的心,您一直是他最為驕傲的皇子。因為他也曾說過,您是他唯一一個,因愛而生的孩兒。所以,您如今為這萬裏江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這番發自肺腑的語言,終於讓南宮羨再也支撐不住,離開眾人,走出廳堂。
"夫君!"
映雪想要追出去,卻被潘竹青一把攔住。"這個時候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她隻好作罷,但眼睛,卻始終望著他離開的背影。
潘景元冷著臉,沒好氣的問了句:"爹,您如今把這種沒用的東西給他看,除了增添他心裏的難過,還有什麼意義呢?"
潘譽搖了搖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什麼意義你們想不通嗎?"
眾人沉默,之後又搖了搖頭。
潘譽輕歎一聲,隨即語氣幹脆利落的說道:"如今誰都知道,攝政王與太子的奪位之戰一觸即發。若別人也就算了。這攝政王,是咱們家的人,他不能輸!"
"他本來就不可能輸給那個白癡太子。"潘朗星沒好氣的說道。
大家雖然都覺得刺耳,瞪了他一眼,但也都覺得他其實話糙理不糙,也就都沒再反駁他。
潘譽卻搖了搖頭,老謀深算的分析道:"他樣樣都比太子強,缺的,僅僅是那麼一丁點決心。如若不是太子自己非要跟他撕破臉,他怕是怎麼都沒辦法痛下決心的。但這太子,本就優柔寡斷,朝三暮四。萬一哪一天又哭哭啼啼的跑回來,一口一個王叔的認慫服軟,那事情就很麻煩了。我把這個秘密帶給殿下,就是要把太子回頭的路給堵上!你們自己想想,如果最後登上皇位的,是南宮喆。別人都還好說,咱們潘家,還有好日子過嗎?"
一屋子姓潘的,對老爺子這番分析,都是心服口服的。
雖然潘映雪對當皇後一點興趣也沒有,但她也很清楚,以夫君和娘家如今的地位,用一句話來說,便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這麼多人的命運維係在一起,可容不得她矯情和假清高。
潘竹青自己也想不到,當初和榮妃商議之下的權宜之計,竟然還陰差陽錯的拯救了整個潘家的命運。想到這裏,他忍不住驚出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