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樂觀,反倒讓吳夫人更加難過。明明是個如花似玉的青蔥少女,為何會過的如此淒涼悲哀呢?"我們母女倆,命怎麼都這麼苦呢?"
悠然傻笑著安慰母親:"日子苦一點沒什麼不好,這樣就不會患得患失了。我現在心裏,可踏實了。"
一無所有,也一無所失,自然,是踏實的。
午膳時,婢女玉芝告訴悠然,太子府後殿的溫泉池,前幾日整修完畢。
兩個女娃娃聽了之後,異常興奮。這麼冷的天,泡泡溫泉是最舒服不過的了。連悠然的母親,也忍不住有些心動。
吃完了午膳,悠然便讓玉芝帶著母親和妹妹去泡溫泉。
自己,則是留在東苑,趁年關將至,整理宅院。
大部分屋子,她都已經清理過了。隻有她自己住的臥室,還有南宮喆曾經的書房,還沒打掃過。
她拿著拂塵來到書房門口,望著緊閉的房門,心中無限唏噓。
這裏,曾經是男主人走不出的禁地。如今,卻也是人去樓空,人走茶涼。
想到這裏,她對這間屋子,竟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同情感,伸出手,輕輕推開了房門。
撲麵而來的塵封氣息,讓她感到有些不適。但很快,便從門外消散而去。
她用拂塵,耐心而仔細的打掃著屋裏的灰塵。又將散亂的書籍,疊放整齊,擱置在書案上。
最終,懸掛在桌案邊的畫像,將悠然的注意力盡數引去。
畫中人,便是這太子府曾經的女主人,梁玲玉吧。
悠然自己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她幾乎可以看得出,這畫像裏每一根筆觸,都凝聚著作畫人對畫中人的某種情愫。
梁玲玉,到底不是唐宛如。
她眼神中的善良和溫柔,是毫無攻擊力的。
她嘴角的笑意,也飽含著寬容和憐憫。
她望著悠然,悠然也望著她。不知不覺,畫外的人濕了眼眶,小心翼翼的替畫中人拂去灰塵,又妥善的卷起,將她珍藏在書櫃之中。
梁玲玉,曾是一個讓她嫉妒到要死的名字。
可如今,她覺得對方與自己一樣,都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走出書房,關上門。悠然忽而聽見不遠處傳來奇怪的嘈嚷聲。
她疑惑的順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最後驚訝的發現,母親正領著兩個哭哭啼啼的妹妹往自己這裏走。
"娘,發生什麼事了?"她趕緊迎上去關切的詢問。"你們不是去泡溫泉了嗎?"
"不想泡了,就回來了。"吳夫人的語氣裏,帶著隱忍的委屈和怒氣。手裏拉著兩個女娃娃,腳步一刻也沒停。
"到底怎麼了?"悠然隻好拉著玉芝追問道。
玉芝氣的嘴唇都有些發抖:"還不都是西苑那位!夫人剛領著兩個小姐進去,身子都還沒濕透,她便讓玉林進去趕人,說她受了風寒,要立刻泡湯祛寒!可憐夫人和小姐,出來的時候,凍得直哆嗦!"
吳悠然聽完,徹底愣在當下。
她的樂觀,反倒讓吳夫人更加難過。明明是個如花似玉的青蔥少女,為何會過的如此淒涼悲哀呢?"我們母女倆,命怎麼都這麼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