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次在太子府附近的成賢街上遇到她,冒著大雨,抱著比她自己還重的綢緞,讓人看著不由得心生憐惜。
"上回那家客人,沒為難你吧?"南宮喆關切的問。
"沒有,客人也知道,這樣的季節,暴雨說來就來。隻是弄濕了一點,又怎會怪我呢?倒是真要感謝殿下,若不是您當時用馬車送我去,我怕是要誤了交貨日子,回去要挨罵呢。"唐宛如一邊將茶遞給他,一邊用黃鸝般婉轉動聽的聲音說道。
南宮喆隻覺得她說話聲,像音符一般敲進他心裏。讓他渾身都覺得舒暢。他知道,自己已經許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可回想起自己曾經對她做過的荒唐事,又覺得愧疚難安。"我還以為,經過大年夜那件事,你看了我,都要躲得遠遠的。沒想到,你還願意跟我說話,甚至肯接受我的幫助。我真的很開心。"
唐宛如放下自己手裏的茶杯,收斂了笑容,回應道:"您要這麼說,倒顯得我輕浮了。"
"快別這麼說!我絕無此意!"南宮喆急忙替自己辯解。
唐宛如卻悠然自若,不疾不徐的說道:"宛如的確很生殿下的氣。隻是後來聽說了殿下跟已故太子妃的往事,隻替梁太子妃感到惋惜,替殿下感到難過。自己所受的那些委屈,便也慢慢淡了。"
說到最後,她瞥了一眼對麵的南宮喆,發現他竟然滿眼都是淚。"殿下……您怎麼了?"
南宮喆抬起頭,將眼淚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氣,用略微顫抖的聲音說道:"世人都覺得我荒唐。玲玉走後,我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為我難過。"
唐宛如的表情怔了怔,隨即又帶著一抹笑意,柔聲說道:"現在的那位娘娘,看起來也是個溫柔的人呢。"
南宮喆點了點頭,由衷的說道:"悠然……是個好女人。有她替我打理太子府,我省了不少心。"
"殿下這樣的男子真的不多了。"
"怎麼說?"南宮喆不解的問。
"您能看到身邊女子各自的好處。不會讓她們的美好,白白浪費掉。所以您的兩位太子妃,都是幸運的。"唐宛如一邊說,一邊輕輕啜了一口冷茶。
"你真這麼覺得?"南宮喆聽了這句話,苦笑著問。
"您自己不這麼認為嗎?"
南宮喆望向窗外,臉上的表情很苦澀。"我根本沒你說的這麼好。在我身邊的女人,都過的很痛苦。"
"您為何一定要妄自菲薄呢?"唐宛如皺眉問道。
南宮喆此時的眼睛裏充滿了無力和絕望。"不是我妄自菲薄,玲玉也好,悠然也罷,她們要的幸福其實都很簡單,我卻都負擔不起。"
玲玉是他此生摯愛,他卻連她最痛苦的時候,都無法陪在身邊。
悠然是他的妻子,他卻連擁抱她的能力都失去了。他也嚐試過想要去愛她,可他發現,越勉強自己,便會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推的越遠。愛這種東西,真的是無法假裝的,至少對他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