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您所畏懼的人,您應該感到幸運,因為他不是那種為達目的就毫無底線的人。否則,幾個月前,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了。"
聽到這句話,太子有些欣喜的問:"您是不是想說,我王叔他……真的無意於皇位?"
常遠兆不置可否的回答道:"這種事,誰也不敢確定。但我可以看得出,攝政王,本質上是個很重感情的人。或許這一點,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拋開所有的條件來看,能將他的野心生生擋住的,就隻有一個原因。"
"是什麼?"太子急切的問。
"對殿下您的不舍。"常遠兆淡淡的說道。
"是……真的嗎……"聽到這個答案,太子既欣慰,又難過。自己對王叔,不也是既怕又不舍嗎?
常遠兆從他臉上糾結的表情,看出他此刻內心的矛盾,語重心長的說道:"所以殿下聽我一句勸,不要做多餘的事,更不要想著跟攝政王爭奪什麼,您沒有任何勝算。您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您的寬厚仁慈,不要給他任何借口說服自己把您給撂了。我這麼說,您能明白嗎?"
南宮喆可說是將他每個字都裝進了心裏。"將軍一番話,真是讓晚輩猶如醍醐灌頂……晚輩差一點,就這麼一點,便走偏了……"
常遠兆淡淡的說道:"我這不過是旁觀者清罷了。"
南宮喆搖了搖頭,有些沮喪又有些懊惱的說道:"還是因為晚輩身邊,沒能有像您這樣的賢明之士,盡是些目光短淺,自私自利的小人,成日裏,就知道攛掇我與王叔爭利,唯恐天下不亂!"
常遠兆知道,對方這是在做最後的努力,便幹脆也一錘定音:"常某是真的對朝政毫無興趣。所以,很抱歉,幫不上您。"
"那……令公子梓逸呢?晚輩記得,他是潘國相的學生。說起來,跟晚輩還算是同門師兄弟呢!不知道他是否有入仕的興趣呢?"
常遠兆深知兒子的脾性,但為了讓對方死心,還是讓人將常梓逸請了來,當麵與南宮喆說明白。
"很抱歉,在下也無意於仕途。殿下還是另請高明的好。"常梓逸的態度,果然比常遠兆還要冷淡。
"唉!想要尋個賢臣,對我來說,怎麼就這麼難呢?"南宮喆終於對這對油鹽不進,刀槍不入的父子徹底的絕望了。"也罷。反正今日這一趟,我算是沒白來。要是將來,我再身陷迷茫,定會再來拜訪。還請常將軍到時莫要把我拒之門外。"
送走了南宮喆,常家父子才又回到涼亭裏。涮鍋的炭火已經滅了,這兩人卻還是很執著的將爐子重新點著,繼續下菜。
吃貨的基因,是遺傳的。
"爹,您教他的這招以不變應萬變,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真的堅持下去。"常梓逸一邊撕開菜葉丟進鍋裏,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常遠兆則是夾了一大塊羊肉丟裏鍋裏。"你別諷刺你爹。明知道,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太子和攝政王,實力懸殊也忒大了。除非攝政王自己放手,否則太子根本沒活路。"
常梓逸嘴上沒認同,但身體卻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至於您所畏懼的人,您應該感到幸運,因為他不是那種為達目的就毫無底線的人。否則,幾個月前,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