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南宮羨靠在映雪肩上沉沉的睡去。
她知道,太後的死,無異於拔去丈夫心頭一根巨大的刺。
那個女人的臉,大概無數次出現在他噩夢中,奪去他母親的生命和他作為人子的尊嚴。
他說過,那個女人是他的夢魘。
如今,夢魘煙消雲散,他終於,得以安眠了吧。
太後的大喪,讓許多事情都不得不向後延期。
比如潘朗月的婚事,再比如南宮羨的手術。
因為作為執政王,南宮羨不得不親自參與甚至操辦太後的喪禮事宜。
看在南宮喆與長豐公主的麵子上,南宮羨並沒有拿太後的身後事做任何文章。
該有的禮儀和哀榮,一絲不苟的給她帶進了棺材。
下葬那天,也請出了麵容枯槁的南宮宸給她扶靈送終。
但葬禮結束,便又將他請回了那座專屬於他的豪華監牢。
葬禮結束的第六天,潘朗星騎著馬來到襄王府。
正在院子裏踢毽子的冰雁遠遠看見了他,立刻將毽子踢給桃菲,接著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這段時日,朗星作為皇宮警衛隊的長官,也是忙的不可開交。今日好不容易空閑下來,才得以來一趟襄王府。
"小堂妹,在忙嗎?"他在帳房裏找到正在處理帳目的映雪。
"二哥,你怎麼有空過來了?"映雪放下賬本,起身走出帳房。
"這麼多天沒見,怪想你的。"朗星撓了撓頭,笑容不大自然的說道。
"切,前兩天不是還在宮裏遇到過?你失憶啦?"映雪笑著拆穿他。
"那不是……沒找到機會跟你說話嗎?"朗星訕訕的回道。
"怎麼?有什麼想跟我聊的?"映雪坐在廊凳上,伸了個懶腰,嬌聲問道。
"那個……那個誰……傷好些了沒?"
他沒頭沒尾的一個問題,把映雪問得有些懵。"哪個誰啊?什麼傷啊?"
"就是……我小老哥。"朗星扭捏的說道。
映雪臉上露出一抹壞笑,抱著胳膊,死死的盯著他。
"你……這是什麼表情?"朗星被她盯的有些發怵,沒好氣的問。
"你哥,也就是我大哥,不是好好的待在潘府等著娶媳婦兒嗎?你怎麼跑來問我呢?"映雪明知故問的逗他道。
"什麼跟什麼?"朗星見她很顯然正在嘲弄自己,心裏一發急,幹脆坦率的說道:"我是說若雅,你別再裝蒜了。"
"她呀。"映雪砸了咂舌,收起笑容,歎了一口氣道:"她走了,回蒙合了。"
朗星以為她還在戲弄自己,用手推了她一把:"你差不多得了,別耍你老哥。"
"我沒耍你,是真的,火災的第二天,她就走了。"映雪實在不忍心繼續戲弄他,便拿出了一副一本正經的態度,將實情告訴了他。
朗星徹底愣住了,半晌才連珠炮似的問道:"為什麼呀?怎麼就好端端的走了?你是不是虧待人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