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不但潘朗星聽的清清楚楚,就連正在院子東側的茶室裏喝茶的潘竹青和潘景元也都聽到了,麵麵相覷之後,便饒有興致的看向院子裏的兩個年輕人。
潘朗星咬著下唇笑了起來,搖了搖頭,用玩世不恭的態度說道:"小老哥,你知不知道你說的這些,在我們中原用一句話來形容,便是一切隨緣?"
若雅的急脾氣直衝天靈蓋:"我管你什麼隨圓隨方的,心上人都要被別人搶了去,怎麼還顧得了那麼多?拿出點血性來好嗎?"
朗星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半晌才問道:"我怎麼覺得,你比我大哥還著急?是不是不忍心看他難過?"
"廢話,不然我吃飽了撐的?"若雅不假思索的說道。
朗星眼裏閃過一瞬即逝的失落,但很快,便又恢複了玩世不恭的神氣。
"那好吧,既然你這麼執著,就親自去勸我大哥好了。"朗星說著,便讓出了麵前的路。
若雅毫不猶豫的跑向朗月的住所。
朗星轉身看向她的背影,臉上始終掛著一絲笑意,隻是這笑容在外人看來,是如此的無可奈何。
"你這兒子,好像開竅了。"潘竹青對弟弟說道。
潘景元也看出了一絲眉目,但對此並沒發表太多的意見。"這個臭小子,我一點也不擔心。隻是朗月……實在是可惜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朗月是咱們潘家最堅強的男人,他不會就此沒落的。"潘竹青頗為認真的說道。
若雅來到朗月房門前時,看到他正坐在輪椅上看書。
她用手扣了扣門板,他抬頭看向她,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
她走進去,背靠在桌邊,靜靜地觀察著他。
"其實,我方才從朗星那裏走來的路上,便有些後悔了。"她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我不該這麼多事的。"
朗月看著她,還是沒有說話。
"但我現在看著你,卻又覺得有些話,不得不說。"若雅並不在意他此刻的沉默,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這世上我佩服的人不多,你朗月算得上一個。別人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如果有一個人,能像你這樣,為了我把自己豁出去了也在所不惜,那我死都不會丟下他。"
"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作為一個男人,是沒辦法忍受自己成為心愛之人的負累。"朗月終於開了口,聲音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樂觀爽朗,即使他努力隱忍著,卻也無法掩飾其中的痛苦和無奈。
"那麼南宮羨呢?"若雅定定的看著他,問道。"他算不算男子漢?"
朗月愣住了,半晌,才說了句:"他當然算。"
"那麼你看看他,無論走到何等凶險的地步,無論自己變成什麼樣,都沒有放開過映雪的手。你覺得那是負累嗎?那我告訴你,映雪每一日都過的很幸福,而且幾乎所有女子,都會羨慕她。那些成全和犧牲,在至死不渝四個字麵前,根本不名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