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樣的事?"南宮羨露出聞所未聞的表情。
"你是不是覺得,早知道這樣,許多在戰場上致殘的將士,就都有救了?"映雪猜測著他的心思,看他一臉的驚喜,她不得不狠狠心,給他潑一潑冷水:"其實不然,要知道,這種技術,即使是在一千年後的醫療水平下,也要耗費許多的金錢和時間。而且還要在傷者的腿部神經係統沒有受到永久性損傷的情況下才有用。換做現在,要打造一副與傷者腿型跟關節完美貼合,又收放自如的支架,要花費多大的財力和人力,可想而知。這可不會比造一支火槍來的容易。更何況,是從零開始。本朝,還沒有富裕到可以為每個致殘的傷兵承擔這樣巨大花費的程度吧。"
南宮羨的表情,漸漸由驚喜,變成了平靜,半晌,才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真是諷刺。"
"為什麼這麼說?"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我對自己,感到很失望。"他聲音很低沉,像是從心靈深處發出的低吟。
"夫君你怎麼了?"她關切的問。
"你說的,都是事實。我們的國家,可以不遺餘力的打造殺人兵器,卻無力幫助那些保家衛國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真的很汗顏。"他盡量說的很平靜,但還是無法抑製那藏在聲音裏的隱痛。
"夫君,沒事的,慢慢來。打江山和守江山,本就是兩回事啊。你現在從頭開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映雪在一旁鼓勵著他,希望能趕走此刻盤踞在他身上的陰霾。
他空洞的眸子垂落在地麵上,雙手交握撐在唇邊。
"映雪,這兩日,我跟南宮喆一起清算國庫。我們忽然發現,所謂的富庶中原,不過就是一句謊言。我能輕易的拿下權柄,不是因為我很強,而是因為這個國家,已經爛到了根。這麼多年來,為了維持皇室外表的光鮮和滿足南宮宸的安全感,我們的國家,已經毫無喘息之力。可恨南宮宸,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滿腦子裏,卻還隻想著要如何防我,殺我。"
映雪看著他眉頭緊鎖的樣子,心裏很不好受。本以為,他不用再受到狗皇帝的威脅,會過的輕鬆一些。沒想到,卻接手了這麼一大盤爛攤子。
她理了理他的鬢發,柔聲說道:"這兩年,打了這麼多場仗。每一支軍隊,都是要用真金白銀來供養,才能正常運作。如果照你說的,國庫已經虧空成這樣,那近幾年,就真的不能再動一次兵戈了。"
他點了點頭,讚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昨日在朝堂上,有人提議趁勢拿下北方幾個孱弱的部落,被我否決了。他們雖然弱小,但也算是中原與蒙合草原之間的屏障。留著他們,比滅了他們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