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依舊掛著溫潤的笑容,嘴裏含著她給的糖,但不知不覺,雙眼裏的眸光模糊一片。
次日,映雪怕引起丈夫的懷疑,並沒有出門。也沒有讓冰雁展開行動。她總覺得,把這件事推給冰雁,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
她呆在家裏,幫丈夫讀了這些日子各方各麵寫給他的書信。
她發現,這個時代,這個時空的文化,和自己穿越前的那個文明,應該還是有著巨大的差別。至少從書信上可以看出這一點。
雖然她每個字都認得,但讀出來的句子,她卻完全不解其意。
可丈夫都能聽明白,也沒有讓她重複過。這說明,她沒有讀錯。更奇怪的是,有些書信,對她來說卻通俗易懂,跟大白話沒有任何區別。
"這些是方言嗎?怎麼這麼拗口呢?"她拿著一封西北發來的信,抓耳撓腮的問道。
"這不是方言。"南宮羨可以想象出妻子此時的表情和神態,不由的笑了起來。"這是軍伍中常用的通信方法,為的是保護機密。"
"機密?夫君,你原來,有那麼多小秘密呢?"她神經兮兮的靠近他問道:"有沒有哪個小妹妹寫給你的情書啊?"
"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從沒收到過嗎?情詩什麼的?遇到我之前,也沒有過?"她很難相信,在宮裏受個刑,都差點被迷妹們性騷擾的南宮羨,會沒有收到過女生的情書。
"應該沒有過吧。我從不在意這些事情,所以毫無印象。"他很認真的說道。也許即使收到過所謂的情詩,但隻要看了開頭,便會被他當作廢紙給扔了。
"你收到過?"
他冷不丁的反問了一句,讓她來不及思索,脫口而出:"當然了。"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將臉朝向她,語氣雖然平靜,卻還是透露出一絲酸意。
"第一次,是我上初中的時候。"她心虛的說道。
"第一次?看來,還有很多次了?"他的語氣裏的酸度,已經比方才濃了至少三倍。
她眼珠子轉了幾圈,沒敢回答這個問題。
"寫的什麼?"他硬邦邦的問。
她猶豫了片刻,看他的表情似乎很堅持,便回憶道:"寫的是……張小凡,你還記得我嗎?"
"就這樣?"他似乎有些不信。
"就這樣啊。"她很確定的說道:"我當時也覺得,沒頭沒尾,奇奇怪怪的呢。所以時隔多年,還是能記得很清楚。"
"誰寫給你的?"他又言歸正傳,問出了一個核心問題。
"說實話吧……我不知道。"她老老實實的說道。"紙條夾在我從圖書館裏借來的書裏。那本書的名字,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是太宰治的《人間失格》。"
南宮羨的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半晌後又問了一句:"那後來的呢?都不知道是誰寫的?"
他臉上依舊掛著溫潤的笑容,嘴裏含著她給的糖,但不知不覺,雙眼裏的眸光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