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善始善終吧。"他淡淡的說道。
"對了,你這些日子,還有沒有……見過你爹?"映雪看著他的臉,小心的問道。
"自從上回相遇,就再未見過。"常梓逸很幹脆的說道。
映雪從他說話的神情和語氣,判斷出他說的,十有八九是真話。
"你們跟他,相處的倒很融洽?"常梓逸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
"他與我二叔是故友。"映雪向他解釋道。
"故友……"他冷笑了一聲:"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都變得麵目全非了。若真是看重的人,怎會二十年音信全無?"
這句話,讓映雪毛骨悚然。她不由的想起順天鏢局幫助聶蕭逃脫之事。如果常遠兆真的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刀的人,那也太恐怖了。他看起來,真的是這世上最透明,最陽光的大叔叔啊!
"你怎麼了?"常梓逸見她臉色發白,不由的問道。
"哦,沒什麼。"
"那我該走了。"常梓逸說著,又戴上了鬥笠。
看他從容不迫的走進雨幕中,映雪這才滿懷心事的回到屋裏。
"娘娘,我都聽見了。"冰雁說道:"郡王妃,死的也太冤了!"
"是啊。無論是她,還是當年的容妃,都是皇權的犧牲品。身在權力的中心,誰都是九死一生。"映雪坐在圓桌旁,無奈的說道。
沉默了片刻,冰雁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娘娘,你今後,真的再也不會原諒老爺了嗎?"
"我有什麼資格原諒他?"映雪很小聲的回道。
"老爺雖然做錯了很多事,但我覺得,他是真心疼愛你的。你不會知道,一個沒有了爹的人,是多麼羨慕有爹的人。"冰雁低著頭說道。
"冰雁,成年人,就該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因為他,讓容妃年紀輕輕就命喪黃泉。也是因為他,讓我夫君這二十年都生活在痛苦中。如果我原諒了他,我要如何麵對我夫君?不是我要為了一個男人,硬要跟自己父親劃清界限。而是我不能再做任何傷害我夫君的事了。"
冰雁聽完這番話,也覺得很有道理,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沒一會兒,潘朗星路過門口,冰雁跑了出去。
"朗星少爺!"
"有事嗎?"潘朗星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看起來俊朗又清爽。
"你換下的衣裳在哪兒?我明日要洗衣裳,順便幫你也洗了吧。"冰雁看著他腳邊的石磚,小聲說道。
潘朗星眼睛一亮,似乎很高興:"你這丫頭終於開竅,知道心疼人了。我衣裳放在屋裏,你自己去拿。"說完,轉身便大步走開。
冰雁忍著笑,低頭跑進朗星的屋裏,將他放在屏風上的濕衣服抱了出去。
看著她歡天喜地的跑進來,手裏還抱著一堆朗星的衣裳,映雪心中暗歎:這丫頭,算是一頭紮進來了。但朗星對她,到底有沒有意思?那家夥看起來對誰都不正經,還真的是看不出任何破綻。
想到這裏,她決定找個機會,在朗星麵前刺探一番。
"也算是善始善終吧。"他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