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朗星看了她一眼,點點頭:"也對,他看起來那麼蠢,也的確不像是人家哥哥。"
冰雁聽了這話,轉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敢瞪我。"朗星伸出胳膊將她的腦袋夾在臂彎間。
冰雁又羞又惱,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
她掙脫開,便立刻奔向街對麵的馬車。坐在車廂裏,狂亂的心跳和臉上的滾燙,暫且將她心中的陰鬱驅散。
須臾之間,車門簾子被人掀開,朗星大大咧咧的坐了進來。
馬車開動,冰雁臉對著窗外,不敢直視對麵的人。
"你們家裏,就剩你和你哥哥了吧?"朗星忽然開口問道。
冰雁點點頭,沒說話。
"你為什麼這麼鄙視他?"朗星又問。
"他年少離家,音信全無,我爹到死都沒有等到他回來。像這樣的兄長,要他作甚?"冰雁氣憤難消的說道。
朗月沒話可說了。如此說來,那個當哥哥的,確實太不靠譜了。
張焱傑失魂落魄的走出府衙,南宮羨從街角走了過來。
"王爺,那主謀自盡了。"張焱傑說道。
"我看到你妹妹了,你們見到了?"南宮羨問。
"她……她不肯認我。"
"來日方長,你們兄妹是彼此唯一的親人,她終有一日,會想通的。"南宮羨安慰他道。
"多謝王爺。"張焱傑說道。"我該回去了。"
"趕了這麼遠的路,一定累壞了。我帶你去吃點東西,休息一日再走吧。"南宮羨說。
"嗯,也好。"
請張焱傑吃了一頓飯,又將他安排在客棧裏休息後,南宮羨獨自馭馬來到北城門下。
今時今日,那幾枚可怖的人頭,已經從城牆上消失。伴著李子安的人頭,一齊送進了京城。
南宮羨下馬後,走進城防司。前襄軍校尉楊爽正等在裏麵。
"此事辦得很好。你不用再會燕子坊了,隨我去湖州吧。"南宮羨對楊爽說道。
楊爽聽完,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遵命!"
過了片刻,楊爽問道:"府衙那裏,算是將這個案子結了嗎?"
"結了吧。"南宮羨說道。
"此案說起來,雖然一目了然,卻也恩怨糾纏,讓人難以釋懷。於理,馮天昊殺了這麼多人,理應伏法。可於情,他為家人報仇,也無可厚非。那張嶽泉看似苦主,實際上,卻又是本案的始作俑者……唉,可歎可惜啊。"楊爽追蹤這個案件,已經半年有餘。為這其中的恩怨糾葛,也是唏噓不已。
南宮羨坐在太師椅上沒有作聲,似乎也在想這件事。
"而且王爺,您知道麼,這個馮天昊,還是當地的俊才,無論文采還是武藝,在當地都挺有名的。許多官紳都想推薦他入官。雖然他家道中落,漂泊無依,可由於長得一表人材,有很多人家,都想招他為婿。隻是他這一生,既沒有入仕,也沒有娶妻生子。大概,就是卯足了勁,為報仇雪恨而活吧。"
楊爽絮絮叨叨說了這許多,讓南宮羨越發覺得鬱悶。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對楊爽說道:"張嶽泉一生或許隻有這一個汙點,但足以讓他死有餘辜。馮天昊亦然,再冠冕堂皇的原因,都不能成為濫殺無辜的理由。我隻能說,我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
"那另外幾個人呢?"楊爽問。
"我自會處理。"南宮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