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您就歇一會兒吧。從起床到現在,您就沒坐下來過。”潘朗星拽住她的衣袖,想將她拽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怎麼坐得住?你就別管我了。”杜若桐抽出衣袖,幹脆走到花廳門口站著去了。
“由她去吧。”映雪對朗星說道。“這個時候,刀切在你大哥身上,也是切在你娘心裏。”
朗星長歎一口氣,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打氣精神。
常遠兆為了緩解潘景元的緊張,幹脆在與他之間的小方幾上擺起了棋局。
“你走錯了。”在潘景元心不在焉的推出去一枚棋子時,常遠兆提醒道。
“哪兒錯了?不是馬走田象走日嗎?”潘景元一臉懵圈的問。
常遠兆無奈的扶額。“就算你說的都對,但你走的是我的棋。”
“哦,不好意思啊。”潘景元想將剛才的棋收回去。
常遠兆卻擺了擺手:“算了,本想幫你分分心,但好像沒什麼用。”
乳母們抱來了小世子。映雪和南宮羨便一人手裏抱著一個,給他們嘴裏喂輔食。
南宮羨手裏的燁兒已經比映雪手裏的霖兒明顯大出許多,吃的也多。幾乎是三兩下,就將碗裏的輔食吃了個精光。
杜若桐看著兩個娃娃,臉上露出一絲久違的笑意。
映雪將她表情上的變化看在眼裏,便對她說道:“二嬸,你來幫我喂喂霖兒吧,他吃東西總不老實呢。”
杜若桐這才從門口走回去,將霖兒接過來,坐回椅子上。
“這小乖乖可比我那兩個兒子聽話多了。你還有王爺幫你,我那個時候啊,一手要按著大的,一手還要拉拔小的……可真是不堪回首。”杜若桐一邊喂著霖兒,一邊感慨道。
“景元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個半大孩子。”常遠兆在一旁開玩笑道。
“可不是麼?想當年,我也是京城裏的一枝花,青春少艾的,就被你哄騙回家當相公,你可知足吧。”潘景元也朝著老婆打趣道。
話音剛落,也不知怎的,杜若桐手裏的霖兒冷不丁的發出一聲清晰的“咯咯”笑聲,就像在回應潘景元的那句話。緊接著,眾人都大笑了起來。
花廳裏的氣氛,這才鬆快了許多。
手術房那裏,卻依然緊張的很。
幾個丫頭出出進進了幾次,將一盆盆幹淨熱水端進去,又將一盆盆血水拿出來,卻誰也沒敢去看朗月的傷處。
屋子裏的血腥味,讓人幾乎要暈厥過去。四位大夫滿身是汗,卻絲毫不敢放鬆一秒。
太陽漸漸爬到了頭頂,傅雲來到窗邊,對她們四個丫頭說了句:“快進來一個。”
霜兒想都沒想,便推門走了進去。
傅雲將一塊幹淨的紗布交給霜兒,並囑咐道:“已經快要縫合了。但估摸著,他也快醒了。你在一旁等著,隻要他醒了,你就把紗布放進他嘴裏。千萬別叫他咬著自己舌頭。”
霜兒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知道了。”
隨即,便跟著傅雲來到床邊,即使沒有正眼去看朗月的傷處,但餘光依然可以瞄到腥紅的一片。
她心跳如雷,忐忑的看著朗月慘白的臉。
“老娘,您就歇一會兒吧。從起床到現在,您就沒坐下來過。”潘朗星拽住她的衣袖,想將她拽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