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有些緊張,可還是保持著最大的鎮定,與她倆告辭,離開了士官營房。
映雪坐回桌邊,手裏捏著紙鎮很久都沒能說話。
她不是不知道,人們為了權力與地位,可以不擇手段,壞事做盡。但她真的很難接受,她的玲玉,那麼透明美好的女子,竟也死在這種肮髒的權利鬥爭之下。
她和南宮喆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她才剛剛嚐到一點點甜味……
想到這些,原本已經痛到麻木的心,又開始鈍痛了起來。
冰雁坐在一旁,眼睜睜看著映雪一動不動,淚流滿麵,卻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來安慰她此刻的悲痛與憤怒。
不知不覺,已經傍晚。
冰雁打算去膳房拿些吃的,一開門,便迎麵遇上正準備推門而入的南宮羨。
“王爺。”
他朝冰雁點點頭,越過她,走進去。立刻看到坐在桌邊梨花帶雨的映雪。
“怎麼了?”他皺起眉,緊張地問。
映雪沒料到今晚南宮羨會回來的這麼早,便沒來得及擦洗眼淚。
“發生什麼事了?”南宮羨走過去捧起她的臉,俯身追問。
她紅腫著眼睛看著他,很坦率的說道:“下午韓逸來告訴我們,說他大概查到了謀害玲玉的主謀。”
南宮羨的表情有些僵住,愣了半晌,才選擇問出第一個問題:“是誰?”
“夏伯文。”她帶著哭腔說。
聽到這個名字,他眼中毫無波瀾。就像早已料到一般。
“韓逸是如何告訴你的?寫信嗎?”他終於問出了他最在意的問題。
“他親自來了一趟。”她坦坦白白的回答。
“到這裏?”他有些不敢相信。
“嗯。”
“他進屋了?”
“冰雁也在。”映雪立刻補充道。
冰雁也拚命點頭:“我也在的!”
南宮羨眼眸轉向一邊,發出了一聲冷笑:“看來,連這裏都不算安全。”
“他隻是來給我遞消息的。”映雪知道,醋王本性又要發作,趕緊向他解釋。“我們沒說別的。”
“我感覺,他對你有企圖。”南宮羨語氣十分肯定的說道。
冰雁在他們身後用腹語說了句:“英雄所見略同!”
“你怎麼總覺得別人對我有企圖啊?”映雪嘟囔道。
南宮羨起身坐在凳子上,依舊與她保持著平視。“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前些日子,你們有沒有經常見麵?”
她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動,這是每次被他拆穿時的常用表情。
他注視著她,等著她承認。
“因為他離得近,所以有時會去我鋪子裏幫忙。尤其是我被襲擊的那段日子,多虧了他……我才那什麼……”她聲音越說越小。即使心中並沒有鬼,但麵對即將發威的南宮醋王時,她不知不覺就會慫下去。
尤其,是在兩人剛和好的這個階段,她不想跟他為任何事情吵架。
他定定的凝視著她,很安靜,看不出喜怒。
坐著的映雪,和站著的冰雁,此刻都在心裏微微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