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那位不走尋常路的二叔,她相信,二哥的話都是真的。
"你也真是個大豬蹄子。"她歎了口氣,無奈的說:"原本以為,你對郡主至少,有那麼一點點的動心。誰知道……"
"這跟動不動心是兩碼事。有一句話,叫不食嗟來之食。我潘朗星要娶的女子,必須是真心實意傾心於我。你看看她,像嗎?"
潘朗星的一番話,讓映雪心裏很是慚愧。
她方才竟然有那麼一瞬間,想要犧牲二哥的幸福,去保全郡主的自尊。
可她的二哥,原本也是個可以傾倒眾人的如意郎君啊。他憑什麼要娶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人,毀了自己一生的婚姻幸福呢?
他自始至終,沒有正麵回答過,他對郡主有沒有動心這個問題。
映雪猜測,他大概,是有那麼一點動心的。可這麼一點動心,無法撼動驕傲如他。
兩人又走回亭子裏。映雪坐在何鷺兒身旁,潘朗星坐在兩人對麵。
沉默片刻,潘朗星身子向前傾,盡量用一種頗有耐心的口吻對何鷺兒說道:"我從一開始就跟你倆說好了,我隻是當幌子。怎麼到了今日,你這麼慌不擇路,要拿幌子當棉被蓋呢?"
"我……我也不想拉你下水的。可我更不想嫁給那個夏伯武,我隻要一想到他那個樣子,我就渾身發毛。"何鷺兒想到夏伯武那幅滿臉痘痘,賊眉鼠眼的德行,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你不也說過我很討厭的嗎?怎麼這個時候,看著就不討厭了?"潘朗星笑了起來。"你們女人也忒善變了吧。"
"還是很討厭,可總比看著害怕的那個要強。"何鷺兒老老實實的說。
映雪都要氣暈了,這樣的態度,那就更沒法談了。
誰知潘朗星又笑了起來,說道:"這叫兩害相權,取其輕是吧?你真是要把我給樂死了。"
這頓午宴,一直延續到太陽快要落山。
男人們從婚事,不知何時又轉到了政事。
何德玉希望兩個兒子能去軍中磨練磨練。可又覺得他倆年紀不小了,文治武功卻都不怎麼樣,送到軍隊裏,隻會高不成低不就的。但也總不能眼看著兩人成日在一群刁鑽的文官隊伍裏腐壞下去。他倆一點心眼都沒有,怕是玩到死,也爬不上三品。
這一點,南宮羨也很清楚,隻是不可能當著人家的麵明說。便給何德玉指了另一條明路--讓他倆加入近衛軍。
目前近衛軍最高長官是潘景元。
而且近衛軍比起禁軍,要單純的多。憑借著關係,還是很容易混出個人樣。
何德玉有些猶豫,因為他想都沒想過近衛軍這盤菜。因為在一般人眼裏,近衛軍隻不過是負責京城安全的部隊。平日裏太平盛世,根本很出人頭地。
禁軍就不同了,隨便打個勝仗,小兵頭子都能一躍而成為將軍。
"話是這麼說。可無論是打了勝仗之後的軍功要怎麼拿,還是吃了敗仗之後的黑鍋要如何躲,若非在軍中磨練過十年以上,怎麼玩的過人家?"南宮羨淡然的說道:"近衛軍就不同了,眼皮子底下,出了任何問題,你們都能照應著不是嗎?"
何德玉看著兩個兒子,覺得他倆絕不是能在軍隊裏吃苦耐勞勵精圖治的料。瞬間茅塞頓開,明白了襄王所有的的言下之意。
想起自己那位不走尋常路的二叔,她相信,二哥的話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