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吧。"他淺淺一笑,說道。
見他態度淡然,她心裏有些疑惑,問道:"你……對他倆,不看好嗎?
"想聽真話嗎?"他反問道。
"當然啦。"
"說實話,我不看好。"他淡然卻清晰的說道。
"為什麼呀?"她吃驚的問。
"人生於世,還是應該更現實一些。冷野的做法,很值得尊敬,卻也太理想化。他麵對的不是某個具體的人,而是整個權貴。就算換作我,也是九死一生,更何況是他獨自一人?但這不能怪他,他從小到大,都沒能真正見識過現實的殘酷。"
丈夫的話,讓映雪張口結舌,半晌也說不出話來。"現實"這個詞,又一次在她腦子裏盤踞。就連她心目中無所不能,所向披靡的丈夫,也如此直白的坦誠,愛情在現實麵前的不堪一擊。
"夫君,換作是你,你會因為現實,放棄愛情嗎?"她沉默了好久,才低頭問出這句話來。
"你說呢?"他看著她的臉,反問道。
"我的意思是,假如你像冷野這般,一無所有的情況下,你會放棄你愛的人嗎?"她將問題整理的更加確切了一些。
他笑了笑,隨即認真的說道:"如果我是他,形勢如此不利,我定會不擇手段,什麼都做得出。他向來是個君子,我可不是,我是陰險小人。"
映雪看著他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陰險小人,可是比天下所有君子,都要迷人。"
"別以為你說兩句好聽的,就能讓我消氣。"他白了她一眼,繼續替兒子抹香膏。
她幹脆冷不丁的湊上前親了一口他的嘴唇。"隻要夫君消氣,為妻的做什麼都行。"
話音剛落,安靜的屋子裏忽然響起"噗"的一聲悶響。緊接著,便是一股臭臭的氣味。就像是在回應她剛才說的話。
南宮羨垂眸一看,繃著的臉瞬間就笑了出來。
映雪也哭喪著臉低頭看了看,其實自己腿上忽然炸裂的熱度,早已經告知她一個殘酷的事實――霖兒在她懷裏拉稀了。
給孩子洗屁屁,給自己洗澡換衣裳,映雪又是一陣忙亂。好在丈夫總在身邊陪著,幫著。她才不至於太惱火。
最後兩人坐在床上,她裹著棉被,南宮羨在她身後拿著瀝水巾替她擦頭發。
"夫君,其實有件事,我不明白。"她忽然問道。
"何事?"
她抱著膝蓋,轉頭看他:"你看冷野情緒這麼低落,為什麼不將我爹看中他的事情,告訴他呢?"
"此事還有許多的不確定,若現在就告訴他,倘若到最後空歡喜一場,豈不是更不好受?"他語氣平靜的說道,聽起來沒什麼溫度,卻飽含著對友人的同情。
"你是怕我爹,醒不過來嗎?"映雪低落的問。
"希望吧。"他淺淺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