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看到就戳瞎他的眼睛。誰讓他妨礙本宮與柳美人相會呢。"這是一把有些輕佻的年輕男聲。
"太子殿下可真是色膽包天。"
"誰讓柳美人美貌不可方物,叫本宮難以自持,分明是美人的錯。"
……
太子殿下……封映雪無奈的搖頭,南宮家這叔侄兩還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個搶,一個偷,都是色膽包天。
她怕再留在這兒,就要聽到大尺度環繞立體音效了。舉步便走,右腳卻踩碎了一片枯葉,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嚓"聲。
玩兒的這麼忘情,應該沒聽到吧?她心想。
誰知道,身後的浪聲漫語立刻停了下來。那個男聲凶狠的問了句:"什麼人?"
接著,她聽到腳步聲來到身後。她腦子一片空白,撒腿就跑。
那人追了上來。
她知道自己一定跑不過一個大男人。靈機一動彎腰撿起一根樹幹轉身就是一棍。
那人立刻倒了下去。
她嚇傻了。怎麼這麼不經打?趕緊過去試探他的鼻息。
剛一彎腰,那男子睜開眼睛扯住她的腰將她拽倒在地。
拉扯中,帽子從頭上滑落,黑發如雲般散落,鋪在她身後的草地上。
那人本來舉起拳頭要打,可不知為何,愣在當下,直直的盯著她。劍眉星目中,怒火熄滅,換上的是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趁機舉起手指,對著他的眼睛就戳過去,他嚇得躲閃到一旁。
她攥著帽子站起身拚命跑,直到確認身後的人已經不見了為止。
穿過荷塘。榮祥宮的碩大牌匾出現在眼前。
封映雪撐著腰,大口喘著粗氣,最後將帽子重新戴在頭上。
這榮祥宮在這皇宮裏,大概也和冷宮沒什麼區別。這麼大的宮殿,周圍竟然沒有一個人。
她遲疑了片刻,便舉步往門口走去。
大殿裏冷寂空蕩,卻一塵不染。
這裏就是南宮羨出生的地方。這裏麵,有他最痛苦的回憶,應該也有他最幸福的回憶。就因為愛恨苦辣交織,對他而言,才是最大的折磨吧。
找了一圈,最終,她在一個偏殿裏看見了南宮羨的身影。
此時的他,坐在地上,背後靠著已經冷透的香爐。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麵前那一方地毯。
"王爺。"她喚了一聲。
他木然的側過臉看向她,死灰般的眼神像是被人點燃了一束星星之火,漸漸明亮,漸漸恢複神采。
"王爺,我來帶你回家。"她說。
他始終看著她,慢慢站起身。似乎身體因為許久不動而變得僵硬。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去迎他,還是站在原地等著。
猶豫之際,對方忽然大步走來,然後緊緊將她擁住。
這一次,她沒忍心掙紮。此時此刻,在她眼中,他就像二十年前在這裏折翼的六歲孩子。
他的身體有一些微微顫抖,他在和一種闊別了二十年的感覺做鬥爭。
她以為他在哭,最終抬起雙臂,抱住了他。
"此時此刻能見到你真好。"他貼著她的臉說。
見到鮮活的她的那一刻,他才想起自己身在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