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士貞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心跳越來越緩慢,像是一條絲線般的細流,在沙漠中艱難地流淌,馬上就要幹涸了!
男醫生失望地抬起頭,無奈地看著沙義廉,悲傷萬分地說:“根據衛副部長的介紹,賈部長一定是昨天晚上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賈部長可能是中毒性菌痢!”
“可晚飯大家一塊吃的呀!我們怎麼都沒事?”沙義廉大聲說。
“可能!沙書記。”桂玉清說,“我也拉了兩次,隻是沒有賈部長這樣嚴重。”
男醫生臉色嚴峻,說:“據說其他人都喝了郎酒,你們知道吧,郎酒53度,是烈性白酒,有一定的殺菌作用,而賈部長連一口酒也沒喝,所以……”
“可這家鹵菜店是我們這裏最好的一家,過去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呀!”桂玉清著急地說,隨手取出手機,給派出所打電話。
“沙書記,快給縣衛生局打電話,請縣醫院按照中毒性菌莉帶藥過來!再請縣防疫站馬上對可疑物品采樣化驗。”男醫生說,“為什麼拖到這個時候?”男醫生埋怨地大聲說,“其實,中毒性菌痢隻要搶救及時,是不至於危及生命的。”
賈士貞似乎聽到了醫生的話,他竭力提高聲音說,“不怪……別人,是……我自……己……”
沙義廉再次撥通了電話:“喂,衛生局徐局長嗎?我是沙義廉,市委組織部賈部長可能得了急性中毒性菌莉,已經很危險,請你們立即組織最好的醫生,帶上最好的藥,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川壩鄉政府來。還有,讓縣防疫站同時來人,立即取樣化驗。”
掛了電話,沙義廉對男醫生說:“你們趕快想辦法呀,不能隻坐等縣醫院醫生啊!”
男醫生說:“我們已經給賈部長輸液,加上大量抗菌素,馬上還準備用抗菌素給他灌腸。”
賈士貞的嘴角微微動了動,聲音越來越低,幾乎難以分辨:“耿……學……成……”
耿學成低下頭:“賈部長,我在!您……”
“學成……祝賀……你!人民……群眾……信……任……你,一……定……要……”賈士貞的嘴唇不動了……
“醫生,快!快!”耿學成大聲哭起來。
“不……要……”賈士貞又無力地嚅動著嘴唇,“別……把……我……送……走……讓……我……留……在……川……壩,看……著……
“炳……乾……”
衛炳乾低下頭,把臉靠近賈士貞:“賈部長,我在……”
“萬……一……出……現……問……題……你……給……中……央……調……研……組……王……司……長……打……電……話……”
話還沒有說完,賈士貞的眼睛還睜著,但卻一動不動了!
“賈部長,賈部長……”人們大聲呼喚著。
醫生急得滿頭大汗,一遍又一遍地看著表,對沙義廉說:“沙書記,再問問徐局長,他們到哪裏了,時間就是生命啊!”
“炳乾,”賈士貞突然吃力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艱難地說,“萬一我不行了,請你……不……要……”他像是用盡所有力氣說,“不要……告訴……玲玲……”賈士貞沒有繼續說下去,眼角流出一滴淚水。
賈士貞的臉色越來越灰白,呼吸也越來越微弱,似乎有一種即將告別人世似的。
“賈部長……您不能走啊……川壩人民離不開您,西臾人民離不開您!幹部製度改革離不開您啊……”苗曉怡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拉著耿學成,一起跪在賈士貞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