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3)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啊~

這篇應該是個日常流水賬,通篇雞『毛』蒜皮,從小學生寫起,不吃這個題材的可愛多請注意閃避。

暫時先將更新時間定在晚上8點,要是有變動,我再通知大家。

比心!


有的人還沒長大,他已經老了。

這是用胳肢窩夾著撮箕跑進教室的張一葉在喊出那句話之後,心中唯一的感受。

他大老遠從『操』場跑回來,氣喘籲籲、驚慌失措地說:“行子,你弟從單杆上掉下來了!”

結果被點名的那位像少年偶像劇裏的男主角一樣,半遮琵琶地從四腳朝天的板凳腿值日陣裏立起身來,背後還戲劇『性』地擁有幾道金『色』的夕陽斜照。

張一葉看見自己的同桌先皺眉後沉思,最後想到什麼似的恢複了從容不迫,他說:“哦,他是用屁股著地的嗎?”

作為一個對鄰居有著深刻了解的獨生子,路榮行完全有底氣這麼冷靜,他“弟”曆年從很多地方摔下來過,摔得他已經麻木了。

張一葉卻有點無語和焦急。

全班都知道路榮行很有大將風範,配他那個摔摔打打更堅強的小鄰居剛剛好,但這回真不是狼來了。

“哦屁啊,”張一葉將撮箕往講台上一扔,在捉拿無情的人和撓癢之間毅然選擇了後者,他將腿像樹皮一樣刨得“欻欻”作響,危言聳聽道,“臉著地的,‘梆’一下悶在地上,半天都沒動。”

路榮行這一掃把打到了桌子腿,在那點反震的餘韻裏終於上了心,他站起來盯著張一葉,表情漸漸嚴肅:“他人呢?”

張一葉沒抬頭,改刨為掐,正在往一個癢疙瘩上印成排的指甲印:“還在『操』場上,嘴巴下巴上全是血,可能是牙豁了,看著蠻嚇人的,我說鄰家哥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鄰家哥的眉頭這回明顯地擠向了中間,他將掃把往課桌上一推,出了座位路過門口,拎起張一葉的後衣領就拖起走,邊走邊了解:“怎麼回事?”

張一葉差點被他扯成四腳朝天,連忙用未來運動員超乎尋常的平衡感給自己挽了個尊,站起來惱火地扯著自己的衣領:“滾!撒手!不曉得,我背對著單杆那邊,有人叫起來了才過去看的。”

路榮行放開他下了台階,不自覺地越走越快:“你在那邊怎麼沒把他帶回來?”

“我帶了啊,”張一葉想起關捷當時的樣子就好笑,兩手一攤有點無奈,“是你弟不鳥我,他說他要跟那個誰來著……拚了。”

路榮行的心登時隱隱發累。

他不是關捷的哥,也不想給這位當哥,但他又克製不住往這邊走的步伐,所以唯物和唯心,的確是一個問題。

體育器材區緊靠著院牆,兩人迅速穿過五分之四個『操』場,才在圍觀者『露』出來的空隙裏看見了關捷。

那位正背對著自己,被一個高他小半拃、留著鍋蓋頭的男生推得不斷往後栽。

關捷又矮又瘦,打架抬杠樣樣吃虧,無奈天生不是肯被動挨削的『性』子,別人推他一下他就要還一下,十分地威武不能屈。

路榮行最煩他這種積極搞事的架勢,明明吃點虧或是裝個瞎就能解決的事,關捷卻非要分毫不讓,每次又跳又鬧最後也爭不到贏頭,可他就是不長記『性』。

好在關捷雖然愛闖禍但是不怎麼告狀,好漢做事好漢當,當得渾身傷痕累累,路榮行實在有點看不下去,所以基本看見他在戰鬥的話都會撥冗管一管。

在路榮行穿梭靠近的期間,前邊由單杆引發的事故已經趨近了白熱化。

鍋蓋頭步步『逼』近,臉上掛著輕蔑和挑釁,伴奏似的說一句就推一下:“誰推你了?誰幾把推你了啊?”

關捷用後腦勺對著路榮行,在節節敗退的處境上堅持跳腳:“你推的,你看,你現在還在推我。”

他有一副清脆而清晰的嗓子,使得吵架和照本宣科一樣振振有詞,要是不看他那身褲衩和短發,能叫人以為是個小姑娘在說話。

可鍋蓋頭沒有因為他的聲音美麗而憐香惜玉,激動地強烈反駁,關捷再嗆聲,兩人唾沫橫飛地吵做一團。

路榮行聽他的嗓門中氣十足,橫豎看不出受傷的虛弱,就把心放回肚子裏,轉型成為旁觀群眾。

吵到第四個回合的時候,鍋蓋頭似乎終於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在短暫的停頓後攢了個大招。

他一氣嗬成地吼道:“你說我推了我就推你了啊你咋比警察叔叔還厲害呢人警察叔叔抓人還得講證據呢有誰看見我推你了你讓他出來給你做個證唄!”

這話一出,旁邊的學生堆裏立刻響起了讚成的嗡動,好幾個一看就是鍋蓋頭的同夥,起哄起得尤為帶勁。

路榮行看見關捷的頭左右環顧了一下,然後衝他左邊的觀眾喊了一聲。

“吳亦旻,你說,是不是他推的我?”

學生們的視線立刻彙聚到了那邊一個衣服鬆垮的黑皮男孩身上,這小孩路榮行也認識,跟他和關捷住在同一條巷子,因為老爸是個懶漢,所以家裏窮得叮當響。

同隊又同班,又是從小的玩伴,一般來說都會力挺發小,不過吳亦旻半垂著眼皮朝前方環顧了幾秒,接著腦袋一垂盯向地麵,氣勢虛弱地說:“我……不知道,我沒看見。”

路榮行盯了吳亦旻一眼,發現他說完之後就一直保持著低頭的姿勢,在用腳尖一下一下地搓地麵的泥土。

不是路榮行偏心,而是這小孩的神態看起來就畏畏縮縮,給人一種喜歡不起來的感覺,路榮行按下心中的偏見,轉眼去看關捷。

那位仍然是一副後腦勺和背影,路榮行看不見他的表情,也沒聽見他再吭聲,但是如果猜的沒錯的話,他應該是被吳亦旻的拒絕支援給打擊到了。

短暫的寂靜和無人幫證很快就醞釀出了一種氛圍,那就是關捷孤立無援。

鍋蓋頭明顯感覺到局麵在向自己傾倒,暗喜地抖了抖眉『毛』,乘勝追擊地嚷嚷起來:“關捷聽見沒?找不到人給你做證了吧?這是肯定的啊,因為老子根本沒推你啊——”